“今天黄昏是么,师傅?”杜木有气无力地问道。
“嗯,应该是黄昏,不出我所料的话。”狩二点了点头。
“试炼内容呢?师傅你还没告诉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狩二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万幸的是这无限连绵的群山孕育了数不尽的食物,他现在要去给自己的傻徒弟找东西填饱肚子,让他专心面对即将到来的最后一项试炼。不知为何,他坚信这本应该是最难最接近死亡的试炼,自己这个傻徒弟一定能通过。
黄昏很快到来,狩二心情不错,哼着一首调子古怪的歌儿,将没卖出去的动物皮小心收好,放在涂了油的避虫防潮箱里。而在杜木忐忑不安地等待中,看着太阳掉入群山,夜幕徐徐来临,但传说中的试炼并没有到来,狩二看起来对此毫不担心,他似是已经完全忘记了试炼的事情。
乌云掩月,夜风起,那寒湿的山雾随着此起彼伏的巨大虫鸣声悄悄蔓延,今夜的雾气比以往似乎更加浓重些,狩二燃起了篝火,杜木很羡慕师傅的这种能力,只需要稍微勾勾手指,木头们便听话地自燃起来。噼啪作响的火焰驱散了周围的浓雾,而若有若无的杀意则肆无忌惮地穿过雾气,闯入了这里。
这不安的氛围即使是杜木都察觉到了,他紧张地环顾着四周,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躲藏在那浓雾之中,杀机如芒刺背,血意如风扑面,四周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师傅依然哼着那首古怪的调子。杜木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绷紧了,“沙沙”的声音从雾中传来,那是脚步轻轻擦地的声音,雾中影影绰绰出现了数个身影,下一刻,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悄无声息的从雾气中走出,他们持着短刀铁斧,如狼一般凶残的眼睛盯着两人,嘿嘿冷笑。
“听说两个有钱的大肚汉想来此开宗立派,倒是稀奇。”为首的矮壮汉子从众人中走出,杜木扫了一眼,大概有十余人,他低沉着嗓音说道,“兄弟们最近手头紧,借两个钱花花呗。”
狩二的歌声停止了,他惊恐地站在原地,浑身抖如糠筛,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颤着声音,指着杜木说道:“大哥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才是宗主,他有钱,我钱都交给他了。”
“谢谢你了,小兄弟。”男人拍了拍狩二的肩,狞笑着划开了他的喉咙。狩二捂着喉咙痛苦地倒了下去,鲜血流了一地。这十几个人又盯上了杜木,就像是盯着肉的饿狼,眼里泛着贪婪残忍的光。矮壮的头领旋转把玩着手里锈迹斑斑的铁斧,带着几个人逼近了杜木,后面还有两个举着十字弩的家伙,冷冷瞄准着他。
“咕咚。”杜木咽了一口唾沫,浑身被死意笼罩,然而体内那神秘的力量没有任何要苏醒的样子,他焦急万分,汗如雨下,眼瞅着逐渐逼近的男人们,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情急之下,他指着倒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的狩二喊道:“他才是宗主!他是我师傅!!你们别被他骗了!!他装死的!!”
这话倒是起了效果,矮壮男人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冲另外几人示意了一下。那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不耐烦地走到狩二的尸体前,抬起短刀恶狠狠地对着他的脖子砍了下去。“嘎”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狩二的脖子被砍的只剩一层皮肉连接着身体,男人骂了一句,再次对准裂口挥刀砍下,这回狩二的脑袋彻底掉了,圆滚滚的脑袋骨碌碌地滚入雾气中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一具缺了头的尸体。
杜木傻了眼,他搞不懂师傅在搞什么鬼,难道真是玩把大的把自己给玩死了?脑袋掉了连结丹的修士都会死,何况师傅才筑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