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的吴秋实微微摇头,制止了他,示意他接着看下去。
那边高壮行有些尴尬,对着老胡使了个颜色,也站起身来,其魁梧粗壮不下韩土生。
大叫道:“比就比,插秧、拳脚我又怕得谁来!”
旁边瘦小的老胡紧紧拉住了高壮行,像是挂在大树上的一只猕猴。急道:
“高大哥莫要中计!可不能误了天时,耽搁了仙师的收成啊!”
旁边的人也七嘴八舌道:“对!对!农活要紧!”
“走,领秧苗去!”
“走着,走着!”
高壮行半推半就,被簇拥着走了,临走前还撂下狠话:“姓韩的,等农闲了再来和你比过!”
张淮生这下算是看明白了,高壮行是有些怯韩大叔的,那姓胡的该是受了他的暗示。
他不由失笑,吴老丈人老成精,估计早已看得分明。
韩土生“呸”了一声,然后又回身坐下。
张淮生感激道:“多谢韩大叔了!只是他们说的其实也是实情,小子我努力干活就是。”
韩土生摆摆手:“这有啥的,我们都是江仙师的佃户,合该抱团取暖,哪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他又接着道:“这幽云谷方圆百多里,谷内灵田百万多亩,我们这样的凡农就得有七八万呢。
咱们要是不拢到一起,怕是骨头都要被嚼碎喽!”
吴秋实在一旁默不作声。
张淮生道谢,又疑惑道:“不过高壮行此人,我也不认识,也就昨晚布告栏那儿见过一面。难道是我念了布告,就把他恶了不成?”
韩土生和吴秋实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沉默。
过了会,韩土生闷声开口:
“其实这事,我和老吴头也有些猜测。幽云谷的凡农待遇在清河府内那是一等一的,多少人削减了脑袋想往里扎!”
“年前,我和老吴头的搭子在谷外喝醉了酒,掉河里淹死了,江仙师的这10亩地就空了出来。”
他顿住了,这时吴秋实接着开口了:
“高壮行他哥在谷里当着执事咧,和仙师也能搭上话。他们还有个弟弟,也想进谷里头。老汉我原先听说这事要板上钉钉了,结果嘞......”
“结果,我拿着信物顶了这个缺,可不就恶了这三兄弟嘛。哎,这都是些啥事,我本也不想来种田啊!”
张淮生无奈道:“我懂了,多谢吴老丈和韩大叔解惑了!”
韩土生摆摆手:“张小郎君客气了,我和老吴头别的忙也帮不太上,你自己得多多小心才是。”
张淮生点头:“小子省得,自会加倍努力,更加小心的!”
韩土生起身收拾农具,说道:“那就好,我也歇够了,忙去了。”
吴秋实也撑着地面,站起身来:“老汉我也歇美咧,一块儿走起!”
张淮生忙道:“您二位先去忙,小子我再歇上一会。”
张海生目送着两人下了田去,又歇上了一刻钟,喝了点水,啃了几口糗,感受着体力点滴恢复。
他起身收拾,戴上草帽,背上空秧盘,先去了几十丈外的一处小屋前。
阳光顿于屋前,屋里清冷幽静。内里铺就青砖,光可鉴人,设有一张案几,一把靠椅。
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一身淡蓝丝绸长衫,正在伏案书写。
张淮生并不进去,只在门口轻声道:“小子张淮生,江仙师座下佃农,来取换秧盘。麻烦段执事了。”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记录。
半晌,起身到了门口,并不出来,淡漠开口道:
“去吧,一次一盘,莫要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