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到一处匾额题就“金晖”的小殿之前,他转入其中,内里高志行早已候着在了。
高志行见他进来,连忙躬身行礼:“公子贵安!”
陈逸尘径直越过他,走到殿中金丝楠木嵌宝榻前的一方案牍,随手翻动案上的文书、玉简处理着公务,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说说吧。”
高志行早已打好了几遍腹稿,连忙回道:“回禀公子,小人收买了一窝玉清山腰的铁背猿,刚刚传来消息,它们看到一朵彩云从紫烟台下来,云上也确是一男一女。”
“丹阁胡主事派了手下的一个执事来传话,议定‘合理密植法’功劳时,他提议迁转一级,当场便被采纳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小人已经从谷口姓黄的那连夜打问清楚了,那张淮生持了信物入门,籍贯雨澜县,也是灵田司仙师发话允他当个佃农的。小人已经派人去雨澜查探了。”
陈逸尘沉吟了片刻,“夜宿杜鹃谷,竟如此轻飘飘地过了紫烟阁首那一关?
还持有信物,这其中定然别有渊源。
江宁雪入谷以来深居简出,问题只能出在入谷前的身世上了。
呵,孤儿,谷间传言果然不可信。”
“还有,竟是雨澜县来的,这是巧合还是阴谋?是谷中的哪位师弟师妹,还是家里的哪个兄弟姐妹?”
一息之间,他已是转过了一堆念头,若有所思地开口:“三件事。”
高志行连忙躬身肃立,侧耳倾听。
陈逸尘沉吟道:“第一件,告诉云箓司的许主事,把张淮生迁转执法殿谍报司。”
“第二件,待张淮生被派往雨澜,你亲自盯住他,挖出他背后之人。”
“第三件,找出他的家人,查一查与江宁雪的关系。”
高志行听得一惊,“不只是争风吃醋吗?怎么还要查江仙师?”
他心里暗暗叫苦,但面上丝毫不敢显露,立马尽数应下。又站了一会,见陈逸尘再没有吩咐,便躬身退出殿来,马不停蹄地往云箓司传话去了。
陈逸尘将执法殿唐监事报上来的抚恤立马批了,遣手下主事照额提出灵石、灵米各半,送了过去。
不一会儿,唐监事的传讯符便到了,“陈监事真是个爽快人,竟能发下一半灵石来,俺老唐代手下弟兄们谢过陈监事了!”
陈逸尘听着这咋咋呼呼的声音,眉头微蹙,但还是立即取出一张传讯符来,不温不火地开口:“执法殿的兄弟们为谷内出生入死,慕鹤向来敬佩,不过些许分内之事,不足挂齿。我这边有些小事想请唐监事帮忙,不知是否方便。”
信符往来,性格颇为直爽的唐监事很快答应下来,把将一名谍报司执事派往雨澜查探,正巧上一个派往雨澜查探破城之因的执事已有月余没有消息传回了。
陈逸尘这才松开了眉头,轻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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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峰下,杜鹃谷。
张淮生和江宁雪陪张父、张母享用了一餐灵食之后,饭后闲聊时,江宁雪把她要随师尊远行的事儿一说,直让张母伤感落泪。
江宁雪很小就到了张家,是张母一手带大的,两人情若母女,有时候让张淮生都颇为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