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语速微急,但其话音未落,龙鳞合拢,升力骤起,风声呼啸。
众人急速升腾,劲风扑面而来,但随便便有一股和煦青风将他们隐隐包裹,气流与风声便被隔绝在外了。
张淮生剑眉微挑,眼神炯炯,看了过来,温声道:
“多谢夫人好意了。”
妇人细腻瓷白的双颊染上了一层瑰色,堕马髻轻垂,低声道:
“执事客气了,却是妾身见识短浅了。”
而那陈奎心中惊疑:
“风青木竟然用出了青灵盾!这分明是执事才有的待遇!”
不过一息功夫,众人身形骤停,从极动到极静却并未觉察丝毫不适,体外青风也悄然散去,面前青色树身无声无息打开了一道门户。
“九层廊桥到了呢。”
张淮生收到风青木的念头,心中谢过:“多谢树兄了。”
感知中,风青木散发着淡淡欣喜,他心中也是一笑,然后赶紧招呼众人走了出去。
出得“门”来,眼前的景象与一层廊桥大差不差,也是个繁荣集市。
但是此处已是廊桥九层,楼高二十八层,往来之人个个气息强悍,筋肉结实,其中不乏携刀带剑之辈。
摊位上的东西也从肉米菜蔬、瓶瓶罐罐变成了翡翠金玉、武器、典籍之类,档次提升了不少。
“门口”摆着一张案几,也有一个佐吏守在此处。
此人中等身量,看上去三十许,也穿着一身绿色佐吏服,鼓鼓囊囊,颇为精悍,此时正在缓缓推着一路拳法。
见得有人出来,他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扫,然后就是一惊,收拳而立。
“嚯,陈奎,你今日可是栽了!”
此人虽惊不怒,反而出言调笑陈奎,陈奎黑着脸别过了头,不去理他。
这人又打量了一下陈奎的伤势,见其右臂手腕无力下垂,左臂一个通通亮的窟窿还在滋滋冒血,面色凝重,端详起张淮生来。
谁让他手上拎着晃晃悠悠的陈奎呢。
张淮生顺手把陈奎扔在了案几上,抄手站在那,大大方方地任由对方观察。
对方见他张淮生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瞧了瞧他清秀俊逸的面容,又忌惮地看了看他的猿臂长腿,心中暗忖:
“此种体态若非天生,非得《玄灵炼魄功》炼出单臂千斤之力才可改易出来。
此人又如此年轻,出身只怕不凡。”
想到此节,他沉声开口:
“这位公子气度非凡,打了陈奎倒是小事,只是伤成如此模样,在陈执事那儿不好交待的。
公子还是尽快找家中长辈出面为好。”
“哦--”
张淮生有些惊讶了,此人一番话虽隐有试探之意,但可称得上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了,刷新了他对佐吏的刻板印象。
料理了一个陈奎之后,他还以为佐吏都是如陈奎一般无二,稍有权力便吃拿卡要、上下其手,稍被怠慢就暴跳如雷、丑态毕露。
“看来却是自己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
他心中自省,摸出执事符,主动给面前佐吏验看了一番后,问道:
“陈执事今日在司里吗?”
对方双手托举符箓,恭敬行礼:
“属下段松霖,拜见张执事。回执事话,陈执事公务繁忙,常在外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