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一转’,贤弟可看到养元丹上那翡翠云纹,一道便是一转。”
张淮生恍然,他之前见新买的那批养元丹,云纹都比不上阁首亲赐的那些,心中便隐隐有感了,只是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粗暴。
经段清泉这一番指点,他对孕魄再无疑惑,剩下的就是勇猛精进了。
不过对于开魄,他还有些问题:
“小弟见《玄灵炼魄功》上只说孕魄火候到了,自会凝形开魄,却不知其中可有疑难,又会先开何魄?只得厚颜请兄长再指点一番。”
段清泉摆手道:
“你我兄弟,何须见外。
这《玄灵炼魄功》上不说,实是因为无甚可说的,孕魄功夫足了,凝形开魄便如瓜熟蒂落一般,自然而然!”
“至于开得何魄,却要看贤弟的运气了!”
张淮生坐直了身躯:“运气?!此话怎讲?”
段清泉见状呵呵一笑,仿佛看到了当日的自己,说道:
“吞贼、臭肺这上二魄,非得胎息五重之后才有足够底蕴能够开启,开一魄便等于修得胎息两重境,因此《玄灵炼魄功》开了七魄就是胎息境九重!在清河府内也是凤毛麟角!”
这就与雪儿的说法对上了,也算是解了张淮生的一个小小疑惑,当日他急着上手《玄灵炼魄功》,便未问个清楚。
段清泉又道:
“至于尸狗、伏矢、非毒、除秽、雀阴这下五魄,初开一魄时,都有机会开出。
其中尸狗善守夜预警,伏矢可万矢莫沾,非毒则外毒难侵、除秽能百病不生、雀阴主繁衍生息。
尸狗、伏矢善于斗战,多分去了三堂为谷征伐;非毒、除秽长于养生,多在四阁从事生产。
至于雀阴,因为大家多不炼裆部,初开此魄的人少之又少,但一出现就会被请去牧养牛羊,各个身家豪富。”
张淮生边听边记边分析,已是有了些猜测,笑道:
“莫非是请去为牛羊催情不成?”
段清泉哈哈大笑,指了指他,道:
“贤弟果然聪颖,正是如此!
开了雀阴魄的执事配上件能呼风、唤雨的法器,一阵春风淫雨便能让牛羊出栏翻番,最是抢手不过!”
“贤弟若是运气够好,说不得能开此魄,日后富贵还乡,可莫要忘了你这对穷苦兄嫂。”
张淮生自然连道不敢。
不过他虽然先开雀阴魄的概率该比寻常人更高些,但他对做个“牛羊催情师”却是敬谢不敏!
段清泉谈性颇浓,又拉着张淮生说了好些谷中趣事。
张淮生自无不耐,相反,他在与段大哥的闲聊中丰富了不少谷中细节,也是乐得如此。
他善于倾听,每每捧哏恰到好处,让段清泉如遇知音;偶尔几句点评又高屋建瓴,引得段清泉连声赞叹。
如此宾主尽欢,直到亥时中,张淮生起身说道:
“今日有劳兄长了,夜色已深,小弟不好再打扰兄嫂歇息,这便告辞了。”
段清泉意犹未尽,但还是与段夫人一道将他二人送出了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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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家中,张淮生见赵小兰一路闷闷不乐,跟去段府时判若两人,便是一笑:
“莫非兰姐与段夫人相谈甚欢,欲秉烛夜谈不成?”
赵小兰吭哧了一声,可怜巴巴地道:
“才不是呢,金姐姐单嫁妆就有万两黄金,奴家...奴家卖身的银子才三千两。
若不是因为公子,奴家这小家雀哪能与金姐姐这般的凤凰同席呢?”
“还记得初见时,兰姐气势凌人,可是不输段夫人呢,怎得今日倒生怯了。”
张淮生有些怜惜,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这出身却不是兰姐的错,我也不会因此看轻了兰姐的。”
赵小兰脸上一红,想起了自己当初无知无畏、趾高气昂的样子,羞声道:
“那不一样的。”
张淮生纳闷:“哪里不一样?”
“...哎呀!公子莫要管啦!女人家的事儿且让奴家自己处置吧。”
张淮生瞧着她又有了精神头,便不再多问。
他鼻窍开合,嗅到那奇特腥气几近于无,心中一动,笑着道:
“今夜兰姐且来正房歇息?”
赵小兰很是心动,她今日快走干净了,倒也能侍奉公子了,正欲答应时,她又想起了晚间一幕:
“那些狐媚子惯会以色娱人,恨不得把男人拴在自己裙带上才好,这最最消磨男人志气、耽搁修行了!
我等管家娘子定要把这些狐媚子赶得远远的,赵娘子说呢?”
“啊,是是,金姐姐说得是。”
赵小兰心中羞恼:
“哼,那金雅蓉当奴家听不出她指桑骂槐吗,奴家才没有...没有那样呢。”
“只是...她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管家娘子合该贤惠些才是呢。”
赵小兰立志要当个贤惠的管家娘子,端庄温婉、态度坚定道:
“公子要好好修行,不能沉湎女色哦!奴家先回房啦。”
话音刚落,莲步轻移,人已消失在了珠帘之后,过了一会,又伸出小手来把房门紧紧合上了。
“这兰姐怎么突然就换了个画风?”
张淮生挠挠头,纳罕地回了正房。
他感知了下身躯负荷,已恢复到九分有余,于是又行功一遍,将负荷拉满:
【孕魄进度(2/100)】
“如此看来,一个多时辰,身躯负荷就能恢复,那我理论上一天能行功8次,实际要少一两次,而且过几日领了差遣,肯定还会耽误。
哎,上班误我!但不上班又没钱!做人真难啊!”
带着些许怨念,张淮生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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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醒,张淮生马上行功一遍,才开始默诵《道德会元经》,心中经验流淌不绝:
【孕魄进度(3/100)】
【《道德会元经》研读进度(93/100)】
他品味了一番余韵,洗漱后换了执事服,跟难得早起的兰姐打了个招呼,先去了内谷传功殿治所。
他先是登记了信息和来意,经过一番称力,轻松过关后,便与一男一女一齐被带到了一处小殿。
张淮生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处古朴庄严的祠堂,四周满是整齐排列的牌位,在缭绕的香火中若隐若现,神秘而肃穆。
最中央处,悬着一巨幅画像,呈现出被牌位拱卫之态。
上面是一负手而立的中年男子,长袍飘逸,闲适超然;其面庞削瘦,棱角分明,两道剑眉斜飞入鬓,双目深邃,令人见之难忘。
张淮生微一对视,便觉其中神光隐隐,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被看了个通透,他心里微惊,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