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
在与那棵大树交错而过时,“砰”的一声,张淮生蹬剑前跃。
瞬息跨过了三丈距离,他借着惯性,身躯与地面保持平行,朝着感知里心跳的位置便是凌空一刺!
“不好!!!”
“赤炎步!”
郑长功警钟大作,怒目圆睁,【赤炎真气】覆盖双足,一步跳出。
树洞在其身后炸开,刺骨的寒意直插后心。
“赤炎身!!!”
郑长功下腹元胎处火红气体极速向后心处汇集,【赤炎真气】赶在了剑器及身之前凝成一片。
“轰!”
张淮生持青云剑轻松刺入郑长功后心,又刺破一层红光后,未等刺入心脏,便有一道轻微爆炸声响起。
郑长功整个人竟“嗖”地窜出了十来丈去!
“???”
他很是诧异,那层红光远比不上石黑子的【磐石真气】坚硬,但青云剑刚刚把它戳破,其人就跟窜天猴一样飞走了。
“风相!!!”
青云剑穿过一阵热浪,带着张淮生穷追不舍。
“此人不像执事!我不该放任他近身的!”
“动啊!快给我动!”
郑长功后悔不迭,他本该借【赤炎身】的冲劲拉开距离,发挥弓手威力。
但他此时气血凝滞、身躯麻痹,中剑处一股剑劲震荡不休,后心处的【赤炎真气】也被尽数驱散。
不过等察觉到那浓郁的水气从伤口处蜂拥而入,他一时又惊骇欲绝:
“水属法力?炼气仙师?”
“什么法力?”
张淮生疑惑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他低头一看,一截青紫剑尖透体而出,上面可怕的劲力正蓄势待发,仿佛随时要将其碎成齑粉。
郑长功艰难转动头颅,脸上一片绝望,张口欲言:
“你...你...”
“嗯?”
张淮生脚尖轻点,并不靠近。
郑长功定定瞧着眼前这奇怪少年,似执事非执事,似仙师非仙师,甚至像未至胎息的凡人,却让他这积年的猎手栽在了此处。
“...怪物,怪物啊!”
“草,先偷袭我不说,还要血口喷人!”
张淮生有些不爱听这话!
郑长功一时低头无言,拼命调动着元胎处残余的【赤炎真气】相互碰撞、剧烈燃烧,然后一声大吼:
“幽云谷的杂种,一起死吧!”
红光隐隐从口鼻间喷出,“隆隆”沉闷爆鸣自其体内发出,整个人似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濒临爆发。
青云剑【弄潮劲】微微一吐,然后随着张淮生抽身疾退。
“嗡嗡!”
由内而外的震荡将其脏腑碎裂,喷薄欲出的【赤炎真气】被震散了部分,势头一滞。
“嗤嗤...”
方圆丈许范围内的雨水、露水形成的浪潮,由外而内将其烧红的皮膜血肉还有毛发浇灭,白色雾气升腾弥漫。
一触即发的爆炸被内外合力湮灭了!
见火源熄灭,张淮生又飘了回来,怒道:
“你这人太没有道德了!自己死就死了,为何还要纵火烧林?其心可诛!”
“非得将你尸首埋入树根,偿了此债不可!”
郑长功自爆被阻,已是七窍流血,神仙难救,听到张淮生这番话,更是血目圆睁。
“呃,呃...”了两声,便没了声息。
“呵!死不足惜!”
此人脏腑俱碎,张淮生就不补刀了。
他耳朵微微一动,听到战场处拼杀更加激烈,似乎马上要分出胜负了。
“咕。”
“都给我打饿了,真是无妄之灾!”
腹中养元丹此时已然耗尽,他自怀中摸出蓝霜瓶,倒出三粒一齐吞下,这是他炼身后能承载的上限。
“接下来说不定还有一场,得多吃点有备无患!”
张淮生瞧了瞧地上的尸体,意外地并无不适:
“这波人滥杀无辜,杀之无错!”
不过此时仇也报了,气也消了,他又有些从心了:
“现在是摸尸走人,还是进去救人?”
“这伙人貌似个个【真气胎息】,真气威力不俗...”
“不过见死不救...倒也不是不行!”
他底线灵活,转身欲走,突然又想起一茬来:
“等等!刚刚那郑长功先是果断抛下了石黑子跑了,又在此处躲藏。
现在看来不像是要偷袭我,反而是准备祸水东引!”
“这最少说明,郑长弓与其他几人情分一般!”
“如此倒可这样试试...”
张淮生听了听林间声音,纵剑离去,忙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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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两班人马正在对峙。
一方十来人,被两男一女堵在了三棵巨木之间,正靠着玄铁大盾勉力抵御。
大盾外,一光头壮汉体型魁梧,赤裸上身,肌肉如山峦起伏,通体若黄铜浇筑,硕大的拳头,更是宛如两颗坚硬铁球。
他猛然挥动右臂,那拳头以雷霆万钧之势击向身前足有丈高的玄黑大盾。
“咚”的一声,巨盾颤抖不已,回音在四周激荡,盾后三人中当即被震飞出去一个,吐血不止。
“咚咚咚!”
大盾被巨力持续猛击,中间一堆人里立马奔出一人,顶上了缺,才勉强稳住大盾不倒。
另有人将吐血男子抬回内圈救治,此时内圈已经躺下了4、5人了,个个面如金纸。
这些人都穿着相同制服,胸口有一个“镖”字。
光头男子连出十几重拳,饶是他体若金刚也是有点吃力,便退后了两步稍作回气,朝着身侧一男一女使了个眼色,高声叫喝道:
“金家主,交出灵石和储物袋,我等即刻离去!”
众人目光一时都看向了内圈中的男装妇人,隐含期盼与催促。
妇人旁边的中年文士面色沉重,眼神微一闪烁又归于平静。
男装妇人扫了一圈自家伙计和镖局之人,朗声开口道:
“诸位,这雁山四寇血债累累,恶名昭彰,更毫无信誉!吾等与其媾和何异于与虎谋皮!”
声音清冽澄澈,又不失温润,清楚传达出了妇人抵抗到底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