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忙,我先进去了。”
“少爷慢走!”
张淮生过垂花门刚进内院,便被张父拉去了东耳房。
此世《家礼》有载,君子将营宫室,先立祠堂于正寝之东。
因此东耳房这些时日已经被张父布置成了家祠。
推开门,便见到一座漆成朱红樟木神龛正对门口。
高祖、曾祖、祖、考四代神主牌位按照左昭右穆的规则,供奉于始祖牌位两侧。
龛上还有楹联一副:“祖德流芳启后昆,仙姿待现耀门庭”,横批“世代荣昌”。
张淮生对祭礼一知半解,只如提线木偶一般,任由摆布了。
随着张父最后将他的小小成就祷告先祖,又祈求了一番祖宗保佑,才算完成了祭祀。
“臭小子做得不错!你爹我日后下去了,也能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张父笑逐颜开,满脸自豪。
张淮生看了看那楹联,笑道:
“先祖们肯定在说爹不够稳重,胎息都未成就如此一惊一乍。
要我说,该等孩儿成了仙师再来的。”
张父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
“你爹我乐意!上次那追兵都追到了屁股,爹都不愿丢了牌位!就这一点,祖宗们也拿我没辙。”
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张淮生一番,见其满脸洒脱,便哂笑道:
“臭小子还想当仙师呢,还是想想法子当仙师他爹吧!我也好当个仙师的爷爷!”
说完,张父负起双手,挺着肚子出了祠堂。
“记得关门!”
张淮生呆若木鸡,这么真实的吗?
这还是刚刚以他为荣的老爹吗?!
完了,这家庭地位妥妥减一了!
他哼哼唧唧地关了祠堂的门跟了上去。
稍稍放开感知,便听见正房内,娘已经从嘘寒问暖进行到摸排户口了。
“姑娘为何总戴着这面纱呢?”
“回伯母,小女今日面上有些不雅,所以...”
张母一双锐目,透过纱帷也能看清那双顾盼生辉的善睐明眸。
手上的肌肤也是细腻柔嫩,如玉一般,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有这两条,这闺女就丑不到哪里去了。
更何况,她最满意的还是此女的宜室宜家之相,相貌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于是她不再多问,转过话题:
“那姑娘与我家那傻小子,是如何认识的啊?”
“小女今日随家中商队去往幽云谷,路遇歹人,得...执事相救才幸免于难,只是家中护卫都...呜呜呜....”
“哎呀,可怜的孩子,可吓坏了吧。哎,现在这世道乱得很呦,姑娘人没事便好,那些护卫...也都是他们的命啊,只能好好抚恤了。”
“伯母说得是呢,也是小女命不该绝,才有幸遇上了执事。”
“这说明姑娘与我家小子的缘分不浅呐!那个...生儿他没受伤吧?”
“没呢,执事本领高强,把那些贼寇通通吓跑了。”
“嘿,这臭小子这般厉害了吗?难怪他爹刚刚在外面嚷嚷呢。话说姑娘,不是那幽云谷人士?”
“小女是在这平阳城中长大的,家在北城,离这儿也不远呢。”
“平阳城...北城啊,那也蛮好。却不知姑娘是哪家高门大户?”
“可当不得伯母夸赞呢。小女姓金,是金家家主之女,在这平阳城扎根也有些年头了。
族里经营了一家隆兴钱庄,还有些药行、米行、肉行、皮草行之类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