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准备关门吧,今天该是没有客人来了。”
夜已深,挂着各色花灯的醉花楼下,一袭白衣的女子对着面前眼前困意十足的影儿开口道。
“好的,秀衣姐姐。”
影儿一身黑色衣裙,懒散的坐在门沿上,打着哈欠,缓缓的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身子:“今年也是奇怪,往年这个时候,不过是点点小雪,今日晚些的时候突然变成了鹅毛大雪,客人一下子都走了。”
秀衣闻言看向楼外正飘着大雪的天空和路上已经寥寥无几的行人,“好了,别抱怨,趁现在还不是太晚我跟青柚去附近的卖窑碳的人家看看,明日准备多取些回来。”
影儿一脸娇嗔的抱着秀衣的胳膊,仰起已经满是风尘味的面庞盯着她:“行吧,我让人跟着你。”
“好啦,去吧。”
秀衣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
不一会,只见影儿带着几个穿着黑衣的高壮的青年走了过来:“一会你们就跟着秀衣姐姐去。”
“是!”
几名青年拱手行礼答道。
“青柚,我们走吧。”
秀衣拉着身旁从未开口,神情略显紧张,看上去也才十六七岁的少女往大街上走去。
“臭婊子!”
影儿看着几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破口骂道。
“要不是你爹以前是盛京将军,本姑娘早就收拾你了,还等你在这個地方耀武扬威。”
影儿说完便气冲冲的走进楼内,却刚好看见满脸横肉,皱着怒眉的老鸨,连忙跪下向老鸨认错:“鸨母,影儿错了。”
只可惜,老鸨不听,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怒喝道:“我告诉你,要不是当初秀衣跟我求情说让你当个舞妓,你现在还跟人在床上打滚。”
老鸨说完转身就要走,但她又停了下来,弯下腰抬起影儿的脸,厉声道:“最后再跟你说一次,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嚼她舌根,我把你舌头割了。再有,他的父亲是被冤枉,上面那位官人已经在圣上面前说情,你别不知道好歹。”
“是。”
醉花楼是赋阳城里最大的青楼,凡是出现在这里的女子绝大多数都是罪臣之女,来这寻欢作乐的也大多都是些达官显贵,一般的平民百姓是进不去的。
像秀衣这种高官之后被送至青楼,定会吸引众多贵人前来。好在这十年里一直有人暗中保她,才未落得半点朱唇万人尝的下场。
醉花楼里还有一类人,她们同秀衣又不一样,并非罪臣也非富贵人家的女子,而是被人拐卖,甚至几经转手的女子。
就像现在在雪地里,紧紧贴着秀衣而行的青柚一样,她就是几经转手,受尽折磨最后被卖至醉花楼的。
路上行人渐少,秀衣一行人打着伞,从醉花楼向赋阳城南门走去。
赋阳城乃是衍朝国都,城外那条河便是护城河,沿着护城河上游走去是南门。南门因为连接众多商路,走此门的大多都是经商之人,或是些小贩。
“秀衣姐姐,好像都关门了。”
几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经常取煤炭的地方看了看。
“去敲门看看。”
秀衣对着身后的一名男子说道。
男子闻言,绕过秀衣二人,径直走到门口,对着木门就是一顿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