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在护城河边上找到他的时候,岸边上围满了人。我挤进人群,看见的却是已经没了气的他躺在那。”
章则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既是悲伤,也放松了许多。因为这么多年他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根本放不下来,也不愿同人说起,除了平安。虽然他们只有一面之缘。
可能或许是因为平安也曾在梨园,也算明白这里面的一些事情。也或许梨园的人救了平安,也算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平安听章则安说完这些心中还是有着不小震撼,一个皇子因一个女子而杀尽梨园弟子怎么听也觉得荒唐。
“对了,我听周公子说,他们能脱罪因为杨公子他们的死有关。而这里面,又有你和一位名叫李成儒的公子。我听他说二皇子被禁了足,之后又被李公子杀了。可让我奇怪的是李公子杀了皇子,不仅没有被责罚,陛下还让他留下来做官这是为何?”平安顺着自己心中所想,问起了周舟脱罪和李成儒的事情。
“我......我听说二皇子被禁足之后原以为陛下会处理这事情,可没想到就只是禁足一生,不得离开皇宫而已。”章则安听到问起这件事,心中有些抵触。他不仅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祸乱,也想起了二皇子跟他说的话。他无颜说出口,而是对着平安说起了二皇子被禁足的事情。
平安从章则安停顿的话语里听出了什么,也不好多问,只是静静的听着。
“等我知道二皇子只是被禁足之后,我便给文仁写了封,只是这信在江湖里辗转一年多才到了他的手里。之后等他回来,已是文商二十二年的清秋初。”
“章则安!”李成儒一身白衣,怒气冲冲的踹开章则安紧闭的房门。而一旁带路的家丁满脸惊惶,见李成儒踹门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喝酒?”李成儒踹开门,一走进屋子就看着酩酊大醉红透了脸,双目失神的章则安,他一把抓着他的衣衫领口,怒视着他:“我当初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护着佑安,你就这么给我护着的?”
章则安哭笑着脸,言语横冲直撞的对着李成儒大吼:“你凶什么?你有那么有本事你怎么不叫人江湖人上的日夜护着?你怎么不去护着?凶我?你凭什么?就凭你李成儒为皇帝挡了刀,救了皇帝的命可以肆意妄为?你一天天逍遥自在,和着你那从青楼带走的姑娘策马江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难道我为佑安做的不多吗?我帮他拦皇子,骂皇子,用刀对着他,还骂了陛下!你干了什么?我问你,你干了什么?!”
章则安骂完之后,酒醒了一半,他双眼有些迷离的看着李成儒,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竟挂着泪珠,他打了個酒嗝满脸都是很是委屈的样子。
章则安知道李成儒一回来就会找他,一定会说他,于是就大口大口的喝着酒,趁着醉意可以不那么在乎。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对着李成儒开口大骂。或是这两年心中悔恨积累、自我埋怨已深却无人可说,使他一直压抑着。直到今天看见了李成儒,那些东西一碰就如天上银河般,倾尽而下,脱口而出。
李成儒被章则安骂愣住了,他没想到章则安喝得这般醉,还有这般激烈的反应。况且他说的也对。自己带着佳人游历江湖,对着杨佑安不管不问。而当初自己一句话却让章则安又是刀指皇子,怒骂皇帝。这是连自己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又凭什么指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