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因此被皇帝下旨不得再入宫,没办法的他只好跟李成儒写了一份信:
“见字如面。”
“自与李兄当年绿水青山一别,又过数年。遥记与君自赋阳一别,曾托一愿于我,护佑安平安,吾自当如愿。可今安之已无能为力,皇子觊觎佑安之未娶之妻晓霜已久,我曾与他多次与皇子相冲。虽解一时之危,但皇子已是不管不顾,于不久前杀未婚之妻二三十之家,辱晓霜,逼得自刎。佑安也因此疯癫,投河去了。吾报官,府尹却视其皇子不敢。吾又入皇宫,陛下依旧不为,只将皇子禁足于寝殿。安之已无能为力,特写此信,问兄该当如何?安之待兄回。章安之亲笔。文商二十年,季秋之末,孟冬之初。”
可李成儒收到信已是文商二十二年的晚夏。
当二皇子知道章则安每天都在大殿上说起这件事情之后,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度过,生怕有一天父皇被说动了,然后章则安要说杀了自己,以至于每日梦里总是梦到章则安或是李成儒提着刀来杀自己的场景。
而如今,这一天终于也是到了。他被章则安每次有力的拳头打的面目全非,七窍流血,如今也是撑不住了,只见他在已经麻木了疼痛中闭上了眼睛,仅有的的害怕的思绪也随着章则安的最后一拳烟消云散。
章则安喘着粗气,双眼发愣的坐在那里,心里想着那天晚上的场景和看见杨佑安投河之后被人捞起来安静躺在那里的身体,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李成儒看着章则安的模样,又看了看紧闭的门口,眼中一丝凌冽一闪而过,继而转头对着他说:“好了,你先走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你要干什么?”章则安愣愣的转过头,有些哽咽和抽泣的看着李成儒问道,“你不走吗?”
李成儒笑了一下,“杀了皇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当然是去找皇帝请罪啊。”
“皇子是我杀的,要去也是我去,跟你有什么关系?”章则安从床上走了下来,他注视着李成儒眼神坚定的说道。
李成儒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你有家业,你去了就是把你和伯父往刀山火海里推。我就不一样,没什么牵挂。再说了皇帝欠我一条命,我杀个皇子不会有事的。”
“可是......”章则安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成儒打断了,“不用说了,你回去吧。这种情况我只能护住自己,护不了你。回去吧,别让伯父担心。也放心,我死不了!你去了,我可能就又要少一个朋友了。”
“我...那我这次可不是胆小。”章则安睁开泪眼,有些激动的看着李成儒。
“你不胆小,只是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这没什么,别放在心上。”
章则安从这句话里明白了李成儒的良苦用心。其实刚才他完全可以一刀杀了二皇子,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把机会留给自己。他不想章则安一直活在模样护好杨佑安的阴影里,也想他可以从当年的事情里走出来。
“好了,走吧。”李成儒笑着对着章则安指了指那道门。
“那莪真走了?”章则安往那道门走去,可是忍不住回头看着李成儒,其实他还是有些不想走,他心里还是想陪着李成儒一起去。
“走吧。”李成儒话语轻轻,嘴角总挂着笑,“出宫的时候注意着,别让人发现了,不然我真就护不住你了。”
章则安走到门口,听到李成儒的这句话,忍不住的仰天抽泣着:“我等你回来喝酒。”
“好!”
章则安打开那道门,在一声惊讶不已的怒吼声中,穿过夜色离开了皇宫,“二皇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