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左髭丈八收拢溃兵不提,城前那两家队伍此时却不知道是该继续攻城还是该退回去,只在城墙下停滞不前,举着盾牌当靶子挨射。
于羝根、青牛角瞧得大怒,将逃兵杀了示众,并立刻派传令兵冒着箭矢,前去传令,乃是让先锋部队继续攻城。
于羝根对其他贼首说道:“既然左首领的手下退下来了,那就由我二人攻第一轮吧。”此时他也不说重新分赃之事了,军事不是儿戏,大军既已发出,怎么能连城池都不碰一下,就直接退回来呢!若是他们二人手下也退了回来,那将会极大的降低己方士气,于战不利。
其他首领点头同意。
前方部队得了命令,终于重又移动起来。又一轮箭矢射下,这次集中落在了于羝根阵中,不过这次可没有发生射死首领的好事了。两队留下合计几十具尸体后,终于接近城墙。
小首领指挥手下铺展开来,盾牌手持盾掩护,弓箭手仰射压制,扛梯的竖起攻城梯,拿悬索的扔出悬索,各自分工,准备登城。
城下有条不紊,城上也不敢怠慢。贼众刚接近城墙时,守军就倒了几锅烧的滚烫的热水下去,烫死了不少贼兵。贼众展开之时,城上也继续用弓箭、石块造成杀伤,等到贼众开始攀爬攻城梯,还会用檑木砸下去,让快攀上城头的贼众前功尽弃。而攀爬攻城梯和悬索的贼兵,不仅无处遮挡无法还手,还会受到守军的重点照顾,成为活靶子。直到此时,守军还仍未伤亡一人。这个时代的攻城战就是如此惨烈,防守一方天然占了极大优势,若是有护城河、瓮城之类的防御性城建,攻城方死伤还要惨重。
随着时间推移,城下贼众死伤越来越多,尤其于羝根部,死伤惨重。于羝根脸色极差,城上三分之二的杀伤都是朝着他手下而来,他双眼通红,两手紧握,却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战场。周围首领见他如此,也不来安慰,暗自幸灾乐祸。
城下,两个小首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一起,各自举着一个盾牌,扶着攻城梯,呼喊发令,催促手下不断攀爬攻城梯蹬城。他两个本就贪生怕死,根本没想过要身先士卒,只盼着后方大首领早点下令撤退。他们此时待在射程盲区,互相看着对方,同病相怜,深觉对方就是知己,若是能活着撤退,说不得便要义结金兰,大醉一场了。
一万人对五百人来说很多,两千人对五百人来说却不多。城上守军轮流休息,替换防守,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到现在贼众都未曾对守军造成有效杀伤。少数守军受伤还是因为自己跑崴了脚,或者被热水烫到才脱离了战线。
城下攻势越来越颓废,终于坚持不住,开始有贼兵往后逃跑。
士气往往能决定战场上的胜负,一旦失落就再也提不上来了,士兵们往往上一刻还奋勇向前,下一刻便争相逃跑。
此时贼众士气尽失,阵列崩溃,众贼兵止不住的往后奔逃。
城上欢呼大胜。
那边众贼首见首战失利,手下们退了回来,却不慌不忙。一战而下只是说说而已,他们本就不指望凭两千人就能攻下壶关城,此时赶紧派人接应上去收拢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