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外面有很多人。”
“我们就要死啦,康斯坦丁,但是,不要害怕。”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只有你……”男人将手指扎在头发里,试图用剧痛麻痹不断重复的记忆。
可那依旧没用,他明明身处芝加哥某个不起眼的街角酒吧,却恍惚觉得自己坐在一间青铜铸造的朴素小屋,旁边点着一盏汉灯,对桌有个白衣的孩子伏案书写。
那孩子从水壶里倒了杯水递给他,与他道别,他让孩子小心点,说人类不能相信。
男人回到现实,剧痛无用,便继续灌酒,昨晚火中浑身鲜血的男孩又映在他眼里,另一段回忆便挤入脑海。
他和白衣孩子再次相见的时候,却是在地狱。燎天的烈焰中,成千上万的箭从天空坠落,城市哭嚎,焦黑的人形在火中奔跑、惨叫,跑过燃烧着、翻转坠落的巨大牌匾,牌匾上刻着“白帝”两個字。
那孩子就被挂在城市正中央的高杆,闭着眼,血痕遍布惨白的肌肤。
整个城市的火焰都在灼烧他,像是一场盛大的献祭。
他犯了错,再次失去最重要的人,心痛得失去理智,于是癫狂愤怒,要将一切焚毁陪葬。
“康斯坦丁……”男人忍不住念着孩子的名字。
更多的记忆涌上来,他和那孩子似乎总是如此,寻找,忘却,错过,死别……康斯坦丁,康斯坦丁……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不管过了多久,我们总是这样……
“独自咀嚼回忆总是让人痛苦。”有人将一杯新调的鸡尾酒送到他面前,色泽诱人,算是这间酒吧最能拿出手的一款。
他转过身,身穿黑色礼服的男人向他致意。
对方的举止透着与他截然相反的优雅得体,是个十足的绅士,但脸上鸟喙般的奇特面具又带来些森严可怖。
“晚上好,罗纳德·唐……或者,诺顿先生?”
“你,你是谁?”后面那个名字让老唐坐立难安。
“哦,叫我麦卡伦就好。”绅士晃着手中的威士忌,那分明是酒的名字。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老唐警惕地盯着他。从卡塞尔学院到芝加哥市,他逃了一天一夜,就在今晚才彻底甩开这个城市所有搜查者,躲进这间相当偏僻的酒吧。
“不,你不必如此狼狈,起码在我面前不必。”麦卡伦摇了摇头:
“因为我知晓你的高贵、明白你的痛楚,在谈及正事前,我只想为你送来些许抚慰。”
“……你在说什么?”
麦卡伦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又示意老唐面前的鸡尾酒。老唐沉着脸,但还是拿起来喝了一口。
“昂热确实是个称职的复仇者,谋划相当狠辣,我原本以为只能再见到暴怒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