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柱香功夫,那艘碧波轩便来到罗兀寨西边的树林上空。
白袍男子并没有去已经被烧焦的罗兀寨寨子内,而是率领侍从一路走到兴汀河边。
兴汀河蜿蜒曲折,如同一条巨龙盘踞在大地之上,河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
河岸边,绿树成荫,草香扑鼻。
白袍男子静静地站在河边,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河面。
他的身后,黑衣侍从们肃立不语,只敢用余光偷偷打量这位主子。
突然,白袍男子抬起手,轻轻一挥。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河面上顿时掀起一道巨大的水浪。
那水浪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白袍男子静静地看着河面,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一位黑衣侍从急匆匆地从罗兀寨的方向跑来,气喘吁吁地跪倒在白袍男子面前。
“大人,找到了!”侍从双手捧着一片白色的骨头,小心翼翼地递到白袍男子面前。
白袍男子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那片骨头上。
那是一片洁白如玉的骨头,上面沾染着斑斑血迹,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白袍男子的眼眸微微一缩,伸手接过了那片骨头。
白袍男子将那片骨头轻轻抛入河中,河水瞬间泛起一圈圈涟漪。
骨头沉入河底,仿佛带走了某种沉重的气息。
他转身离去,衣袂飘飘,背影在阳光下拉得长长的。
黑衣侍从们见状,似乎是早就得到了某种指示,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跑到附近一座尚未完工的寺庙前,开始忙碌起来。
有的侍从挥舞着铁锤,敲打着石块,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有的侍从搬运着早已经准备好的木材,穿梭在寺庙的角落;还有的侍从则负责搅拌泥浆,为修建工作提供必要的材料……
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寺庙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尽管只是修建到一半,但已经完全可以看出其宏伟的气势。
白袍男子缓缓走到一块平整的巨石旁,轻轻拍了拍石面,示意侍从们过来。
侍从们立刻会意,其中两人迅速从碧波轩中取来一把精致的藤椅,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巨石之上。白袍男子优雅地坐下,藤椅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发出“吱吱”的声响。
他轻轻闭上双眼,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却只在他的脸上留下道道阴影。
周围的侍从们见状,都默契地退到了一旁,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打扰了这位主子的宁静。
夜幕渐渐降下,天空被一层淡淡的墨色笼罩。繁星点点,点缀夜空,皎洁的月光在夜幕中撕开一道口子,尽情洒向大地。
白袍男子依旧静静地坐在巨石上的藤椅上,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朦胧,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在黑暗中闪烁着精光。
寺庙的修建工作还在继续,但声音已经小了许多,只剩下偶尔传来的敲击声和搬运声。
兴汀河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深邃,河水潺潺流动,发出轻柔的声响。河边的树林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很快,寺庙就修好了。
黑衣侍从们修好后就识趣地离开了,只留下白袍男子独自一人在夜色中。
月光如水,倾泻在寺庙的金顶上,泛着淡淡的光晕。寺庙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显得庄严而神秘。
白袍男子缓缓站起,走到寺庙前,轻轻推开门扉。
月光透过寺庙的门缝,投射在白袍男子的身上,他轻步踏入寺庙,很快走到庙内的一尊石像面前。
那尊石像位于寺庙的正中央,雕刻得极为精细。上面是一个佝偻的老人,背脊弯曲得如同干枯的树枝,满脸皱纹,深深刻画着岁月的痕迹。老人的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伪与谎言。他的嘴角微微下撇,透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嘲讽与不屑。
白袍男子缓缓走近石像,伸出手,轻轻敲击石像。
很快,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月光之下,兴汀河的河面忽然泛起层层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靠近河岸……
紧接着,一个黑影逐渐从水中浮现,缓缓爬上岸边。
他浑身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衣角滴落,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他的脸庞隐藏在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一双深邃的眼睛,闪着幽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和胡须,如同瀑布般垂落,随着夜风轻轻摇曳。
白发与黑衣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诡异非常!
他缓缓地爬上岸边,每一步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当他完全上岸时,他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寺庙的方向。
那一刻,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直接落在了白袍男子的身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终于是看清老人的眼睛。然而,这就是更令人惊奇的地方——他的眼睛竟然是白色的,没有一丝黑色,处处透露着诡异!
老人拖着佝偻的身子,缓缓望向寺庙内的白袍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白袍男子面对那浑身透露着诡异气息的老人,却未有半分惧色。
他微微一笑,随即抬手一挥,便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恭敬地呈到林旭面前。
“恭贺袁老,成为兴汀河第一任水神!下官林旭,代朝廷给您送上一件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