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放学陪我去后操场一趟。”

“咋了呗，向谁表白了还要我陪着。”

后操场是二高在两年前的暑假新建的，学生间说是操场，但其实是一片仿古廊道建筑。除了保洁清扫落叶，平时少有人去，特别是夏日蚊虫猖獗之季。约人去后操场代表什么？学生之间早已心照不宣。

“就陪我去一趟呗”，方锦棠说话间用左手背拍了拍金子谦的右臂，这算是他们间的暗号，为平时考试借鉴立下不二之功，有事拍拍求照应，没事拍了…说明出事了。

“…行，蓉姐？”

“不是”

艾小姐从命契另一段感觉到方锦棠的心情在双眼闪过灰光的那一瞬间变得沉重了。命契共享了传奇下的倒影之眼，她能感觉到能力的位阶很高，即使是不以任何方式催动也能使用，但作为代价它无法主动发起。

艾小姐捏了捏方锦棠的右手，即使只有他能听见，但依然压下了声线，凑到他耳旁才说“别怕，我在”。

艾琳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小面包现在很慌。

【你不会是要向他表白吧，没别的意思嗷，尊重】

“嗯”方锦棠低声应许，算是对艾小姐的回应。他能通过命契感觉到贝瑟芬妮与命契上种种能力表现出的强大不符的虚弱，如果有机会，他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令她担心。但连金子谦都不在意了，他真的还是贝瑟芬妮所注视的那个方锦棠吗？

“请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的。”

“嗯”

【？！你真要表白？不对！你在和谁说话】

啧，忘了这家伙了，那既然与艾小姐签署命契了，那这系统…不要也罢。既然需要在我面前表现得像个未成熟的穿越者，那无论真假它应该也威胁不到我。那么…

“系统”

【怎么了怎么了，需要军师吗】

“我很清楚你能对我提供的帮助了，我也感谢你的信息，但请你离开我吧。”

(つД`)刚才分明还是在谈恋爱，怎么突然就不要我了。他也不像是个极端精神洁癖啊，难道是刚刚觉醒的那个能力？！是什么能预知未来的能力吗？不行，他掠夺的能力那么多谁能猜出来自己觉醒的那个是什么。总不能是未来的他也回来了吧。

【不嘛…没人要的系统会被回炉重造的哦，你应该不想杀了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想”

艹了！他杀了我之后掠夺到的能力不会也是魂体回溯吧，被打到大残找个地休息发现是对面泉水，那我能咋办，那我死呗。

【那你要我死我就死呗！反正你都杀了我一次！祝你个神经病永远找不到婆娘！反正我卵子莫得了，等你到第二能级就杀了我呗！短命龟儿！宝批龙！黑了心的蛆！老娘练了二十多年的身材到现在就剩个魂儿！当了一辈子地球人现在还得签命契才能留着！就我狗罕见呗！……】

听见系统仿佛被戳了心理阴影般理智瞬间崩溃，方锦棠想在心中恶意的吐槽一下“哦豁，诈出个大的”，之类的玩笑来缓解他的负罪感。但他做不到，他的道德让他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听完了这位自称“系统”的女生对他的辱骂…或者说对唯一能倾诉的目标的宣泄。

他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但他很聪明，他知道在什么时刻说什么样的话能让朋友顺心。他在尽可能理解“系统”所说的话，并试图通过对命契仅有的一些了解为她提供帮助。

在此刻，他放弃了保密与算计，纯粹的就像在路边遇见哭泣的少女时想向她递出一包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