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稀少人家,便停下歇息一晚,每逢城镇集市,季明伦都要去买来药物,医治自己和梅逢春的伤病。就这样一路行来,直走了两月有余,才到了青城山地界。
这时候季明伦的伤情已近痊愈,梅逢春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这天到了青城山山脚下的一个集镇,众人再次找家客栈住了下来。
明天就要上山。吃过晚饭后,青云道长找到季明伦和梅逢春,说道:“梅先生伤势差不多了。咱们就此别过,你就不用上山了。”
梅逢春问道:“道长这样放了我,万一尚正山庄要人怎么办?”
青云道长笑道:“一个大活人哪那么容易看得住,况且是轻功卓绝、狡猾奸诈的采花大盗。你若上山才让我为难。假若尚正山庄来了人,在山上见到你,到时该当如何?”
季明伦也在一旁说道:“道长说得在理。梅兄还是离开吧。咱们日后相见,无论是敌是友,都要先大醉一场再论是非。”
“好,就这样说定了。”梅逢春抓住季明伦的手摇了摇,又对青云道长深施一礼,说了声“再会”,就回了自己房间歇息。
第二天早上起来,梅逢春已不见踪影。其他人也不在意,开始登山。陈氏弱质女流,又不会武功,走得相当艰难。几人也不着急,慢慢陪着,直到天近黄昏,才进了青城派山门。
青云道长先见师尊禀报,由两个弟子陪在外边。过了一会儿,青云道长出来,示意季明伦和陈氏进去。
两人进了明堂,见一位老道士坐在上首,满面红光,眉目慈祥,正微笑地望着两人。季明伦上前躬身施礼道:“晚辈季明伦,拜见掌门道尊。”
灵虚道人点点头,说道:“林道友的高徒果然一表人材。剑胆琴心,后生可畏。”
季明伦的师傅俗名林正之,五十多岁年纪,与青云平辈论交,在灵虚道人面前自称晚辈。
季明伦忙道:“道尊过奖,愧不敢当。晚辈还当继续努力,不辜负前辈厚望。”
灵虚道人又看向陈氏,说道:“云夫人的遭遇让人惋惜。逝人已去,活者重生。夫人还要看得开些。今天来到这里,可安心休养一段日子。我门下弟子慧云也是女子,云夫人可以和她做伴。”
陈氏提起伤心事,痛不欲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应承。
过不多时,一个中年道姑走了进来,看到陈氏,对她微笑点头,然后对灵虚道人说道:“师傅要我收拾的房间已经好了。弟子的几个徒弟还在打扫庭院,我过来请师尊示下。”
灵虚道人说道:“那好。你就带云夫人去安置吧。作为主人,你要尽好待客之道。云夫人,这就是我徒儿慧云,以后你们日常相处,还请多担待些。”
陈氏应了声“是”,再对慧云敛身一礼,说道:“麻烦姐姐啦。”
慧云上前扶着了陈氏的手臂,说道:“妹妹长得真是标致。今后一段时间,咱们朝夕相伴,妹妹有什么要求可不要客气。走吧,咱们去住处看看。”
季明伦早已打开自己的包裹,取出了一袋金锭,约有一百多两,这是他几年来的积蓄。他双手呈向灵虚道人,说道:“打扰山门清静,是我等罪过,这里有些许财资,聊补薪材之费,望道尊笑纳。”
灵虚道人笑道:“本门虽然清苦,却还管得上两人饱饭。这些财物你们以后还有用处,就不必交给我们了。只是道门清修,向来只有粗茶淡饭,两位不嫌鄙陋就好。”
季明伦也不纠结。来日方长,要用时再拿出就是。他又把陈氏的两条布袋交给陈氏,说道:“云夫人还请收好这个。”
当下陈氏随同慧云道姑上了女道清修的玉英峰,季明伦被安排到山门的外院客房。两人在青城派山门里暂住下来。季明伦继续养伤,陈氏在慧云道姑的陪伴下,慢慢抚平心头的创伤,生活逐步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