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带院坝的二楼老式平房,二楼阳台很大,占据了二楼60%的面积,身后左右各有三间房,中间有一座堂屋。
下到一楼,院子的格局与二楼基本一致,不过不同的是二楼没人,一楼的人却很多。
楼梯出门右手边就是一间旱厕,上面贴着一张黄纸,上书“二仙桥刘家巷公厕”八个大字。
平房院子正前面就是一条约百米长、三米来宽的土路小巷子,李天佑的家就坐落在这条小巷的巷口。
李天佑轻车熟路地走到厕所外面的换洗台,通过自压井打了一盆冷水简单清洗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感慨,旁边早早开门营业的早餐店叫卖声已经入耳,搭在院子里的几张餐桌也已坐满了食客,用想也知道,这家店的味道肯定很好,毕竟米粉的香味已经扑鼻而来。
“天佑,你不是说放暑假了就晚点起来吗?
今天怎么这才7点半,就睡醒了?
是不是饿了?老规矩?”
顺着招呼声望去,原来是隔壁早餐店的收银员大妈,她看上去大约40-50岁左右,齐耳短发,圆嘟嘟的脸上带着微笑,就连眼角的些许皱纹都带着一股友善,充满了温暖的亲和力。
“咕噜咕噜……”
“啊?林妈!”
“嗯,老样子。二两米粉红汤,加个包子,要白菜豆腐馅的!”
人还真经不起念叨,这一发问,李天佑的肚子咕噜一叫,还真饿了。
习惯使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坐到刚起身离开的食客位置上,一边等待着自己早餐,一边在脑海里深挖前身的记忆。
原身与自己同名同姓,不过这一位是正儿八经的70后,78年出生,生长在红旗下,茁壮在春天里。
不过原身的母亲叶红英因为早产大出血,为了保儿子壮烈牺牲;
父亲李卫国痛失挚爱之后逐渐迷恋上了赌博和酗酒,父亲的三个弟弟、母亲的两个哥哥都被他借了个遍,没过两年,家里亲戚都断了来往。
后来还是街道干部出面,督促改造下李卫国戒掉了赌博,而李卫国在这一时期锻炼出来的酒量也有了作为,各种应酬、酒宴,李卫国逐渐成为了厂里销售科的金牌销售。
进入80年代,父亲李卫国所在的川棉一厂在经济体制改革中,率先成为川省实行扩权试点的“老五户”企业之一,先后实行多种形式的改革试点,于1988年5月被列为省市首批进行超前改革试点企业之一。
说起川棉厂,长辈们肯定不陌生。
80年代的川棉厂拥有职工18000人,其中年轻姑娘占8成,蓉城每条大街小巷都住着几名甚至十几名川棉厂的女工。
当时蓉城男同胞的择偶对象都瞄准了川棉厂,而川棉厂的女工更是傲气十足,一般男娃儿看不上。
“当时大家都叫川棉厂的女工为‘纱妹儿’,川棉厂姑娘们的口号是:一环路以外的男娃娃都不嫁。”
而作为销售科员的李卫国也因势利导发了家,每次出门送货卖货还顺带着干了一些投机倒把的夹带,得利后便在这刘家巷的黄金地段扩建了自己的新家。
不过好景不长,刚刚走进90年代,父亲李卫国又因酒患上了肝癌,而且一体检出来就是晚期,在这个时代来说,癌症等同于阎王的催命符。
真可谓是因酒而起,因酒而终,世事难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