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了,祸事了!”身着黄衫的陈季萍跌跌撞撞地跑到院子内,朝一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哭诉。
“爹爹,祸事了,这附近的百姓都传开来了,他们说那天的白衣少年居然是当朝左相家的公子!”
然后坐在石桌上的中年人好似充耳不闻,只是背对着她一个劲的给自己添酒,一杯又一杯。
眼见于此,陈季萍娥眉挑动,再也压制不住自身的怒气:“爹,不,陈文起,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年在我妈的坟前怎么说的,你要看着我去死吗?”
陈文起似乎是受到陈季萍语言的触动,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就是这一眼,吓了黄衫少女一大跳。
只见陈文起的脸庞变得苍白而憔悴,好似一夜之间被岁月的风霜侵蚀,双眼深陷,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失去了焦距。
正当陈季萍惊疑不定的时候,陈文起泛白的嘴唇忽然动了动:
“在那天结束之后,府主要求上上下下相关的人都封锁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在那天过后他就想明白了,如果消息不泄露他们家还能有一线生机去赌左相家的公子高抬贵手不计较。
但如今大街小巷都传遍,就算府主当真念他劳苦功高,迫于有心人的压力,在左相面前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我们逃吧,逃得远远的。”陈季萍彻底慌了神。
“逃?能逃去哪?”陈文起早就想过这个念头,只是刚出现就又被他掐灭。
他的一身权势全赖于府主的信任,如果没了这个基础,就算他们逃出去,彼时大乾一纸调令之下没有武功在身的他又能逃多远呢?
“都怪我,因为觉得对不起你妈,平日里对你太过骄纵。”
中年人不再说话,只是颤颤巍巍地举起了酒杯,好似里头有千斤重。
“坐也不是,逃也不是。”情绪交加之下陈季萍杏眼圆瞪,眼神逐渐变得凶狠。“既然这样,听说左相他老人家当年不是得罪了很大一批的江湖中人吗?”
“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联系左相的仇家,里应外合做了秦渊那小子当投名状,也好寻个活路!”
闻言陈文起望着陈季萍面露惊讶,好像第一次认识他这个被娇惯的女儿。
忽然,他们隐约听见有淅淅沥沥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都快点,府主有令,里面的人不能走脱一个。”
院门外,一排又一排手持雁翔刀的红甲士兵包围住了这里,正是汉阳府兵!
.......
“贤侄,当初府中有人不懂事,得罪了你,现在我已经派人将他们全部拿下了.....”在他人眼里威严满满的陈清都此刻却堆起笑脸望着面前的白衣少年。
秦渊抿了抿桌上的茶水,方才开口道:“陈叔,这不过是些许小事,我早就忘记了。”
看着陈清都连口称是,秦渊内心一阵无语...
“不过贤侄你可知,近日你的身份突然传遍了整个汉阳府。”说到这里陈清都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看来少不了那些江湖中的有心人在推波助澜。”
“陈叔,我知道大乾朝廷与武林中人向来不和,只是为什么那么多的江湖人士敌视我的父亲,还将之视为仇寇,远甚于其他官员?”秦渊忽然开口问道。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