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东立没有死。

他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在天上飞着，速度飞快，远胜于他自己飞。

半神级防御最终还是被攻破了，在破开的那一瞬间，剩余的力量将他裹入化作流光强行突破，然后一路向东北飞去。

这是半神设定机制，在防御最后被打破时触发，是最后一道保命措施。

阳东立恢复意识后就明白了，他有些苦笑。

师傅对他太好，期望太高，但希望他走的路，是自己不愿的。

该如何是好呢？他想举起右手揉眉心，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不见了，不仅是右手，下半身都没了，强大的生命力止住了鲜血，但无法长出新的躯体。

精神状态萎靡，他都无力进行检测，也没有发现那伴随着半神防御被攻破瞬间，进入他精神识海中隐藏的一些灰点。

他的“路”也被蛮横摧毁，道之果也被烧光，暂时跌落了境界。

重伤如此，没有三五年是恢复不过来的，他有着心理预期。

至于已经湮灭的审判小队，他自己不在意，这次的功劳足以抵过，但是老师那边的处罚是免不了的，自己要被关在帝都几年了。

他评估着，内心有着微微的烦躁，但更多是如释重负。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收获，让【开拓】异象在源头就被平息，那个自己视为阴影的男人，也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

“封印数十年，不仅快开辟出新的‘精神’道路，还另外感悟出另外一条【开拓】，不得不佩服，你是天才！”阳东立喃喃道。

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是这个男人是他很多年的阴影，这种恐惧至今还在。

“引发【开拓】异象可能也只有你这样的人，但你为什么要自爆寻死呢？”

阳东立感到一丝违和，他感觉路行昭没有寻死的理由，难道只为了拉着他同归于尽？

如果不是他有半神能力护身，他肯定活不过来，但是路行昭也必然会死。

不对，还是有的，他或许，已经想死很多年了，阳东立想起多年前的那次事件，那个开拓者血流成河，只余一人苟活的惨烈结局。

他沉默了，他是个狂热的【永恒】信徒，虽然道不同，但对于殉道者本身，是心怀敬意的，虽然那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是他们【永恒】，但并不影响他欣赏这种精神，以及嘲讽他们的无知。

而那个男人，是自己非常痛恨的人，恨不得亲自手刃他，现在这能算是自己实现了梦想吗？就此将心里的阴影彻底消灭，翻开新的篇章了。

“呵呵呵呵，咳咳咳，呵呵呵呵”他扭曲的笑着，心里很畅快，笑的牵动伤势，连连咳血。

“死得好！死得好！挡住大势的人都去死吧！旧时代终将归于尘埃，新的时代只属于【永恒】，神的光辉终洒向整个世界！”

他虔诚的用唯一的左手做着祈祷手势，看起来很是怪异。

......

在老头自断道路的时候，已经来到安平村的赵晔脸色一白，吐出鲜血。

他没有在意，抬头看向那个方向，心中涌出悲伤。

他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他离去之前，老头跟他对话。

“我会断了你的路，汇集力量点燃封印，再把我的路给爆了，不管是谁，都给他炸个半死，然后放回去送信，其他人就知道【开拓】只是扑腾了两下，那小子，也就有时间好好成长了！”

老头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