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一算是明白了,他点头道:“这倒是和何铁衣的情况对上了。这他土六瑞,确不是一正常法修所能说的。若他走的是狂法一派,却说得通。”
丛羽冷然道:“虽法修还是承认狂修为正法一脉的,但他们毕竟还是异类,不走正道,故意弄险,顷刻间就可灰飞烟灭,连再入道都不能。”
赵灵一笑道:“我得到消息,何铁衣已决定牵缠母缘和与曾扩情的眷属缘,这样又给他埋个大坑。像他父亲一样,到时一起发作起来。我等静待他道途断绝即可。”
“若是如此,自然最好。就怕最坏的情况,我等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耗心血。”丛羽高深莫测地淡漠道。
“难道何铁衣还真能在狂法上走出一条路来?”赵灵一惊道。
“狂法师能入牧土境的屈指可数,即便他走狗屎运真成就了,也不算最坏情况。”丛羽摇头道,接着他指了指虚空,续道:“我们讨论的第二种可能,才最不可控。”
赵灵一脸色一变,放低声量道:“丛师是说……”
“当年他们就与我们目的不同,他们可不关心何中宪的道途甚至死活。现在想来,他们真正的目的和关注点,反而正是何铁衣!”
丛羽自己就是当时的经办人,他亲身接触过那些人。
何中宪在普福寺时就与自己等一干人有旧怨,自己也常想借个由头对付他。
正好那些人找上门来要普福寺安排曾令之事,当时丛羽以为这些人和自己一样,与何中宪有仇怨,所以才寻到了何铁衣的血亲,从而给他安排一场孽缘,挖个坑,断他道途。
曾扩情当年以为曾令自诞了法性,四处找法修探查确认,也求到过丛羽门上,所以相熟。
丛羽便借着普福寺大法会的机会,以探查之名,按那些人的要求,把曾令带到了布置好的地点,随后这帮人不知施了什么仪法,反正也来参加大法会的何中宪就这么与曾令搭上了。
后来,果然事成,何中宪道途断绝,被断缘的曾令也死去。他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那帮人报复何中宪的目的达到了,自己也可以等何中宪一死,就夺了莲池观。
但何铁衣回观后,当年那帮人居然又找上了普福寺,这次居然要求密切注意何铁衣,探查其是否有异常,又不说清楚到底什么样的异常。
寺中当然把这件事交给他这个当年的经办人,他也只能安排赵灵一去多番试探。
这时,他就感觉不对了。当年这帮人并不是单纯要给何中宪挖坑以报复他,目的应该只是要何中宪与曾令搭上并产下后代而已。
结合何中宪陡然送年幼的何铁衣上宝云院,应该就是有所觉察,所以想此办法来隔绝那帮人,保护何铁衣。
而何铁衣一从宝云院出来回观,这帮人便出现了。从时间上说,这帮人是时刻盯着他的。从安排他的诞生,一直到现在。
何中宪并不是他们的目标,从头到尾,何铁衣才是他们的目标。
丛羽又扬了扬手中拿册页,陡然道:“若这对正常法修来说不可能之事,却正是那帮人口中的异常,我们最好离得远远的。”
“所谓正法,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得他们可怜,让你暂时借住于此的租客罢了,那帮人才是这方世界亘古至今的真正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