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铁衣轻叹一声,拿起之前在法堂中取出的法具,对章天琳道:“法主诸事皆不避侍者,但此事事涉法道甚深密意,大道争竞,法修间也只可以心传心,以后与你神会,你自会知晓。”
“你且在此专陪南道友,在堂中稍待。”
章天琳忙躬身施礼道:“弟子谨遵师父法旨。”
应完,她又看了眼一脸悲戚,神色恍惚,任满脸泪水无声而流得沾湿襟怀的元情夫人,又向何铁衣强调道:
“弟子必守在堂中,不离分寸。”
一字一句间,眉间英气勃然。
何铁衣点点头,对她语气中的情绪恍若未觉,起身对元情夫人道:“顾道友可收拾心情,与我往密室,相谈此事因由始末,再决定如何行止。”
说完他当先转往堂后,元情夫人也在座中无声起身,默默跟随他往后而去。
此间密室离堂中不过三四丈远,但偏于一侧,是何铁衣平时静修之所。
何特衣为元情夫人拿了张蒲团,置于小案侧。延情她入座后,他也在自己常坐蒲团上正座。
元情夫人从随身一件刺绣香囊状的储物袋中取出一方似绫似绸的香帕,整理面容。
两人间只隔了个小小的案桌,声息相闻,膝盖相对,几乎碰到。
“元情道侣与南道友,实为一事。”何铁衣稍作整理后,缓缓道。
不待惊讶的元情夫人发问,他接着道:
“听闻南道友在我法道时,已牵缠四缘,供养人、随喜者、诞生地、母,这也是一般法修最常见的修行起手。接下来便自然是父缘了,问题便出在这里,而不是后来转玄道的走火入魔,那不过结果而已。”
“且南道友由法转玄,正是在这个阶段。”
元情夫人手握那方淡粉刺绣绫巾,点头道:“确实如此,我记得我儿那时修行顺利,对我说要一年内,一气将父缘,灵物缘,世缘全部牵缠,还与我讨论要选家中哪个灵物。”
她回想着,慢慢叙说。随即黛眉微蹙,继续道:“那些灵物都是先夫历年所积累,方才铁衣说与家中灵茶有关,莫不正是先夫所留的这些灵物都有古怪?”
何铁衣点点头,又摇头道:“正是因为在牵缠看似简单的父缘时,有所感。南道友才毅然不顾多方反对,执意由法转玄。他所感肯定诱惑极大,才能如此不顾一切。”
“先夫水木上品灵根,道途追逐之心也颇坚,长年闭关修行,性情散淡内敛,与人无争,能有什么玄奇经历让我儿受到诱惑呢?”
元情夫人细细怀想着过去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