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闻言,立马掏出白天时那一、二十个轻浮浪子所交的银子,道:“这些银子可够了?”
周茫摆手道:“师父修道之人,怎会看上这些黄白之物。我想把那骷髅虫先放出一只,你用乾坤一气袋装了,找个机会在师父眼前放出来。”
李卯道:“怎地不全部放出?俺这袋子也是能装得下的。”
周茫道:“这虫怪异得紧,我怕一时钳制不住,就先放出一只来。”
李卯掣出碎金混铁棍,取下乾坤一气袋,道:“一只便一只,你放吧。”
周茫施下防护术,进入神驰妙法,从肝园中放了一只虫子出来。
李卯眼见得那虫子幻在空中,却是一副呆痴之样,微微撞了几下防护术的罩子,也就停了动作。
仗着乾坤一气袋,李卯不费力气地装下了虫子。
周茫撤出神驰,李卯叹道:“你肚子里的园子也太费事了,若无人与你看守,放出个甚么厉害家伙来,反倒成了祸事。”
周茫摆手道:“不必说了,我自会勤练功法。”
周茫与李卯叙些闲话,又交代了见着师父时,应如何说话,却见日头西沉而去,一轮银盘悬于夜空,三更渐至。
此时正是众人熟睡之际,周茫遂将李卯袖了,避着宗门内各处的轮值弟子,悄悄向掌门居室走去。
行至掌门居室,正是三更,一片皎洁月光涂满了庭院,只见申屠邑穿了一身白袍,立于门廊之下,笑意盈盈,正缓缓向周茫招手。
李卯此时已幻为九尺人形,看见申屠邑早早立于廊下,笑道:“你看那老儿平日还算端庄,这会儿却是猴急。”
周茫正色道:“师父便是师父,不可无礼。”
待走到申屠邑跟前,周茫径直拜倒在地,道:“师尊在上,周茫与李卯已来,还请师尊惩治弟子今日扰乱授道之罪。”
申屠邑却道:“不必讲这番言语,你与李卯必是遇见了甚么怪异之事,否则以你脾性,不会如此教唆李卯。”
周茫也不起身,“请师尊治罪!”
一旁李卯却忍耐不得,“师父让你说,你说便是,怎地这般婆婆妈妈!”
申屠邑说道:“是了,我既让你讲出缘由,你但说无妨。”
周茫遂起了身,“师父,我与李卯今番喧闹如此,皆因一只虫子。”
申屠邑疑惑道:“一只虫子?”
见申屠邑无责罚之意,周茫便从头说起,自石姓父子现身医馆,再到虫子的骷髅头模样,都讲了个明明白白。
至于体内五藏园之事,周茫只字未提,只说那虫子是在乾坤一气袋内变幻而成。
“姓石?”听了周茫一番话,申屠邑疑惑道:“如此说来,你与李卯先是在那姓石的老者身上切下一枚白壳异卵,然后将其收进了乾坤一气袋,后来再打开袋子时,那卵却变成了一只生着骷髅头的虫子?”
周茫与李卯皆点头称是。
申屠邑沉声道:“李卯,你将那虫子放出与我看看。”
李卯取下乾坤一气袋,将虫子放了出来。
那虫子振着四翅,停在空中,申屠邑看得仔细,果如周茫所说,胸、腹、翅、足均是黑色,唯独滴溜溜的一颗白色骷髅虫头。
忽然,周茫与李卯看见那虫头周围似有一圈烟雾,申屠邑神色骤然一变,急道:“不好!快躲开!”
李卯凭着一身武修,早已以己为盾,横在了周茫身前。
周茫却猛地幻出白玉长剑,怒吼道:“休挡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