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支持弟弟们弃笔从戎,那么,该教的东西就不能不教。将脑子里那些负重跑之类的炼体之术都一股脑的写了下来,沙盘一类的也都提前准备,为此,还专门挑了几个擅画作的人跟着陆商行走滇南,制作舆图。
听安陵宥说,他将那些煅体的器材建好以后,两个弟弟就整日泡在庄子上,根据她写的那些器材的使用说明,那些个武师傅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很有严师风范的把安陵宣并安陵宭操练的下不来床。意外的是,两个人竟然坚持了下来。
安陵容并不是瞧不起她的弟弟,而是,那些煅体的法子实在是变态。至少安陵宥就表示过,他宁可多在病榻上躺上几年也不想去学煅体。
弟弟们忙着煅体,安陵容也没有闲着,时进新年,各处的庄子铺子也都该查账了,各处的赏赐也要分发下去的。为此,安陵容都没有好好的陪着两孩子。
虽然新年都是喜庆的,但是今年这个元宵佳节却注定的欢乐不起来。余月前,玄凌派遣清河王去滇南视察民情,不曾想清河王却迟迟不归。玄凌派了人去找,可是得到的却是清河王的船只在腾沙江翻了船的消息。腾沙江的水流湍急,就连铁船也能冲成碎末,清河王只怕是凶多吉少。
玄凌得到消息,秘不发丧,更是派了大量的人去找,一定要寻回清河王,那怕……那怕只是尸身也好。
玄凌来到安陵容的景春殿的时候,说实话,安陵容非常的意外。虽然她也可以说的上是盛宠不衰的。可是因为清河王的事,玄凌这些天都在仪元殿,没想到开始宠幸后宫了,她能是第一个,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端茶,端点心,倒水,一众宫女做的那是有条不紊。安陵容看了眼玄凌青色的眼尾,让人把茶换成了牛乳。因为孩子的缘故,景春殿最不缺的就是各类的乳制品。
安陵容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才将牛乳奉到玄凌面前。“往后啊,还是多喝一些牛乳吧,本来心里就有事儿,再喝些茶,难怪睡不好。”
玄凌没有拒绝一气儿饮下。眼神直直的盯着已经空了的茶碗,声音带着些许忧伤,“你知道吗?六弟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安陵容接茶碗的手一抖,起先只是觉得清河王凶多吉少,可不意味着一定是凶的,如今玄凌既然这样说,难不成已经证实了吗?
“清河王是皇上亲弟,皇上伤心也是在所难免的,可是,伤心归伤心,皇上也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安陵容看着忧伤的玄凌安慰道,“您是九五至尊,一言一行都关乎天下苍生。”所以,你没有伤心的资格。
玄凌的神情怔怔的,声音没有起伏,“其实,六弟去滇南以前,朕就已经知道滇南混进了不少赫赫的细作,又有乱民伺机生事,只是,朕要他微服出巡体察民情,不宜大肆宣扬。所以没有让他以亲王的依仗出行,虽然派人暗中保护,可是,朕原以为这件事是极容易的,所以没有安排太多的人,哪里能料到……”说着,玄凌就叹了口气。“也是朕不好,没有为他的安危考虑周全。”
是啊,谁能想到清河王竟然连这连小事都办不好呢?微服出巡,首先要做的不就是隐瞒身份吗?而且清河王生母出身摆夷族,他也完全可以扮作摆夷人的。这样有利的条件,怎么着也不该是这么个船毁人亡的结局啊。
“皇上万不可伤心太过。倘若王爷知道了,也会于心不安的。”安陵容语气轻柔的安慰着。
“六弟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母后有抚养了他那么些年,他也一直安分守己,并无出格之处……”
“六王忠心于皇上,所以皇上,六王万万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安陵容打断玄凌的感伤之语。六王或许是好的,可是,她是玄凌的女人,自然一切以玄凌为重。这也是当初她会猜忌六王的原因,如今人既然已经没了,她也不介意为他报一下仇。“皇上应该知道,六王的死,多半和赫赫少不了牵连。皇上秘不发丧,不也是想着将六王的死给瞒下来,将来对赫赫发兵也是最好的藉由?”
玄凌定定的看着安陵容,半晌才道,“还是你最懂朕。”他是一个帝王,儿女情长在他的心中自然抵不过江山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