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

祁尘打开吴萱芸的数学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工整、娟秀的字迹，有公式推导，有例题详解，并在题解中用红色的笔标记出所用的公式定理，以及例题的所有其他解法。

祁尘打开奖励的笔记本，循着工整地抄写下来，抄完一页翻到下一页，祁尘的目光一下子凝滞了，纸页布满了深深地凹痕，密密麻麻显示出“祁尘”两个字，可见当时的思念是多么的强烈。

剪不断，理还乱，祁尘的心乱了。到最后，他没有接受吴萱芸的请客。

吴萱芸发现祁尘自从看守所出来就变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变得更加冷峻，以至于同学们都在背后叫他“冰山”。如果不是凭借在校运动会上的优异表现赢得的威望，估计早已因此而再次受到排挤。

已经隐隐约约受到排挤了。

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祁尘文化课成绩在全班倒数第一，英语即便胡乱填写选择题也能得一二十分，可他居然得了个位数，被许多同学嘲笑了一个多星期，由此也就多了一个“个位数”的绰号。

天渐渐地冷了。

祁尘的口袋越来越瘪了，只剩下两枚一元硬币、五枚五角硬币和五枚一角硬币，一共十二枚五元钱，每一枚都被摸的非常光滑。

穷文富武。

没有大量的金钱支持，根本无法习武，何况坐山吃空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穷小子，每天都在进行超负额的训练，借此排遣和消磨掉藏在内心深处的孤楚。

“爸爸，他中午只买了两元的馒头，下午也买了两元的馒头，就着五角一包的榨菜干啃着，没有一点油腥。”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到家来到柳絮白的书房，柳箐一边揉捏着柳絮白的肩膀一边把祁尘的异常情况报告给了柳絮白。

“好了，爸爸知道了。”柳絮白轻轻拍着女儿白嫩的手背。“他已经不肯接受你的帮助？”

“我已经暗示得非常明显了，可他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听不出来。”柳箐扭动着丰盈的娇躯撒娇着。“谁的帮助他都不接受。”

“习武之人骨子里的孤傲！你不明白。”柳絮白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宁可花费气力去赚取廉价菲薄的收入，也不肯低头接受别人的施舍，是个有骨气的人。箐儿，你要好好努力了，有些东西需要你凭自身的实力去争取。”

“又说教我了，我可一直在努力。”

“好了，你该回你的书房好好学习了。”

“爸爸晚安。”柳箐乖巧地退出柳絮白的书房。

柳絮白含笑看着女儿掩上房门，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想不到祁尘居然这么有骨气，依旧不肯接受任何人的帮助，或者说不想欠下任何人的人情。

“陶啊，我看该启动及时雨计划了。”柳絮白拿起手机拨通陶华洛。

“是不是有些早了？”

“时机正好。”柳絮白难得多解释了一句。“这个时候正是他生存受到威胁最大的时候，一旦我们晚了，他可能为了生存，无论多脏多累的活都会接。”

“我明白了。”

“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难为那个如家饭店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