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陶华洛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下来。
吴萱芸绝望了,能找到的地方都找到了,直到她找到曹老头,才知道祁尘被赶出的当天就来到他这里,向曹老头讲了很多很多。
“我听得出,他非常痛苦,也非常迷惘。”
曹老头望着眼前粉雕玉琢般的少女,睿智的目光蒙上了一层蒙蒙的光彩,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还是对他了解太少了,看似洒脱不羁的外表下,深深隐藏着桀骜不驯的孤傲,不但伤人,更伤己。
“关心则乱。丫头,你回去吧。”曹老头的眼睛浑浊下来,偻佝的身子更加弯曲了。“那小子不会有事,你就……”
说到这里,曹老头停了下来,深深地看了吴萱芸一眼,轻轻地摇了摇了头,不再多说一句话,深深地弯着腰蹒跚着走回低矮的屋子里。
“曹爷爷……”
吴萱芸望着曹老头偻佝的身影焦急地喊道,可他始终没有回头。
“他是一个浪子!注定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老人苍老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出来。“听我的劝,放手吧。他变了,他正在改变。”
“唰!”吴萱芸的脸色顿时惨白,惊恐地望向窗户里晃动的身影。“曹爷爷,您的意思……?”
这么多天已经过去了,祁尘始终没有开机,没回一个电话,没回一个短信,已经说明他的态度,对她避而不见。
寒雨纷飞。
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穿城流过,一座孤单的凉亭矗立在河边,周围的花草都已凋零,一阵阵冷冽的寒风从水面拂过,吹在单手抱膝坐在冰冷亭台上的漆黑孤单的身影。
身影凝视着不远处横亘在河面的桥,桥上人来人往不停奔波,桥下,冰冷的河水奔流不息一刻不肯停歇。
“每个人都有家,即便河水也有奔处,可你的家在哪里?”祁尘望着微波粼粼的水面,好像河流在无声的凝噎。“你连你的父母都不知道,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唯一疼爱你的爷爷都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你在这里,只是为了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你可以不在乎!她也可以不在乎!但你必须替她在乎!”
“她有家,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你如果想让她幸福,你就——放——手——吧——!正如曹爷爷所说,幸好陷入不深,回头还来得及。”
“我做错了吗?”
“我只不过想活下去而已!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难道这也有错吗?”
“我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天既弃我,”祁尘惨淡苦笑一声,嘴角的哭意冰冷起来,越来越冷,似乎冷得连风都不敢过来。“我为何不逆天而行?”
祁尘的心里,痛苦地挣扎着,漆黑明亮的眼眸充满了疲惫,深处好像有两个小人拿着大锯架在心上不停来回拉着,越锯越深,最后,大脑里响起心碎开的声音。
深深的痛苦和不舍藏在了眼眸最深处,望着那个从桥上骑过的悲伤身影,祁尘打开手机拨通了那个牢记在心里的林警官号码。
“通缉犯余新强藏在府右路18号的大院13号楼四单元601室。我需要那五千元。”
“扑通!”
挂断电话,祁尘把手机连同他的心一起扔入冰冷的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