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陆队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本队下乡知识青年方敏,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当焦急的方敏见陆德高一行社员,背着背架拿着打杵,在车站旁漫无目的张望时,方敏急的在另一头,招手大喊着:“队长!快来呀!在这里!“当然在人声嘈杂的车站,陆德高领着前来背肥料的社员,心里想着化肥,只寻着化肥,他们的眼前只关心化肥。对于前面一个人的突然高叫,他们根本就沒有细看,更沒有想到?又怎么留神听到而引起注意呢!更沒想到是本队的下乡知识青年方敏,如此神通广大?还弄回了顶级的尿素化肥,简直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而方敏太贴心了!都说目光随心而动,自然都没有听到那吼叫声了。这下急坏了方敏,见吼声没有打动他们,而陆队长反而还领着背化肥的社员,向车站旁边寻去。在他们心里,既然广播通知我们今个来车站背化肥,现车站不见化肥,疑或车还没有到?误时!他们又一想,既然通知是车站,眼下车站却沒有,是不是在附近?也是常有的事。人不能那么死板,想到此陆队长急忙转身朝旁边寻去,他的身后,自然跟着前来背化肥的社员。
方敏傻眼了!招手他们不见,吼叫他们不理,却见他们转身跑向了旁边。急的他心慌意乱,就差点跳起来。他心里一直有个顾虑,自从车上接下这十包化肥后,一直围了不少闲杂人员,都感到惊奇而围绕化肥谈论不休。有的说:“啊!这么多尿素。“有的说:“能不能分一包给我们?哪怕高价也值!“还有的说:“这化肥肯定来历不正,抢他一包再说,即使弄到治安室也心甘情愿!给钱不就得了么?!“还有的附和:“读书人偷书不为盗!“言下之意:扛一包化肥,抓住给钱也不迟!听到此,方敏头脑简直要爆炸。在他心里:如今社会安定,这里的秩序如此令人担忧!想着这些,他不禁对这十包化肥担心起来,生怕有什么不测,而不敢离开半步。在他看来,光天白日之下,你再羡慕,敢抢么?!若是那样的话,自己一定用力保护这些化肥,反正是咱队上的。想到此,他坐在化肥上,不敢离开半步,警愓注视着旁边的一切。就连去旁边邮电所,打电话到公社广播站发通知背化肥,也是写好纸条托旁边老大爷代劳的,还给了他贰元跑路费。他太担心了!当然这是方敏初来乍到,更不知这场镇社员,无事闲聊,提把把神的多,真要动手的少。他们的真实用意,还是想分一杯羮(尿素),而虚张声势。
在焦急等待中,终于看到了前来背化肥的陆德高他们,又转了过来。方敏那个高兴劲!急的扯开喉咙招手一阵大吼,然而他们根本沒有听到,不然咋背道而驰呢!见无济于事,陆德高他们不看不听,一阵乱窜,反而转身又去了车站旁边另个方向。方敏再也沉不住气了,急的一下从肥料堆上跳下来,一个冲刺撵上了陆队长他们。他睁红着脸,不分青红皂白,扯着陆德高的手,转身就朝尿素化肥堆旁跑去。他俩的身后,自然撵着不知所措,前来背化肥的那些社员,不知到底何故?莫名奇妙也跟着队长后面撵。当陆德高他们看着眼前的尿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眼光,扫描似的盯着方敏,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心里在说:及时雨呀!及时雨!社员们的感激之情,不溢言表。方敏自然看在眼里,心中久久难以平定。
背回这批尿素的当天中午,他们又马不停蹄。陆队长亲自开袋,提着秤,他们计划着按每亩稻田5斤的尿素提苗,要把队里所有的稻田施个遍。剩下的才和着粪水灌溉地里的玉米苗。而撒肥者端着自己家的洗脸盆个个喜不自禁。陆德高还要亲自查看,脸盆底下有没有小孔而抛撒(漏)尿素?每称后还要抖尽秤盘。真是惜肥如宝哇!
陆德高领着一批社员施肥的当下,邻近大路边。赶场(集)回家的,邻队的,自然驻足观望一阵才离去。邻队放牛的杨老汉,还专门跑拢他们施肥的田埂边蹲了很久。他们不是欣赏陆家湾施肥的社员端着盆,行走在稻田间,欢快抛撒颗粒(尿素)肥料,划出的一道道弧线,及白色颗粒瞬间撒在秧苗上落入水中的“嚓嚓“声。更多还是妒嫉他们,一次竟背回这么多包尿素?白色颗粒呀!这简直是奇迹,其他生产队想也不敢想。他们窃窃私语中,心中在感叹:陆家湾遇上“能人“了,今年该翻捎了!
事实也正像这些社员群众羡慕的那样,陆德高队长领着社员施完了这批速效肥。两天后申胖儿路过区里,为讨好未来的小舅子,又特地甩了几包,通知他们来背,社员群众更是不甚感激。只三五天,稻田里的秧苗,地里的玉米苗,焕发出勃勃生机,绿得耀眼。那硬是转眼之间一小时一个样,一天一个样,田里的秧苗更是发蔸迅速,拿他们的话说:叉起胯胯长!到六月底长势喜人的秧苗,绿得更可爱,不走近看,根本瞄不见田里的水影子。这期间,施肥及时的秧苗,普遍长势良好,已完成了发蔸生长拔节而沒受到一点影响,好似雪中送碳而丰收在望。紧接着抽穗后,为防止水稻钻心虫害而影响丰收,他们又对长势良好的水稻,进行了最后一道杀虫。七月初,抽穗扬花的稻田,蜻蜓飞舞,蜜蜂繁忙,一派丰收景象,陆家湾的社员群众,脸上更是洋溢着丰收喜悦之情。
刚入秋,黄灿灿的稻谷一片连一片,煞似喜人。随风吹来,摇摆着沉甸甸的稻穗,好似在向社员们致意:感谢你们的款待,我们也不是知恩不报的傻子,更不是只消费不做工的白痴,向你们点头致意!请笑纳。为此,在秋收之际,公社主管农业的杨(副)书记,还在陆家湾举办了“秋收专场现场会“!对陆家湾今年稻谷喜获丰收,表示祝贺!更多还是赞尝他们的冲天干劲,想方设法齐心合力为打好农业翻身仗,全队社员群策群力,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今年大春喜获历史最好收成,亩产超过1200斤哪!超过了陆家湾历史上任何一年的亩产。结束了往年施肥不当,劳民伤财,在稻草中找谷穗的历史。当年就甩掉了亩产滯后,长期吃返销粮的帽子。还特别表彰了下乡知识青年方敏:扎根农村,心系社员群众疾苦,为打好农业翻身仗,为社员群众排忧解难而献计献策的奉献精神。成绩的获得,自然离不开大家的努力,知识青年方敏更是功不可没?!在陆家湾社员群众的眼里,顺风微伏一片的金黄稻谷,简直压弯田坎。丰收的喜悦激励着他们,更使他们信誓旦旦,瘦土出黄金!而庄稼一枝花,金靠肥当家。他们茶余饭后,更多是大谈阔论方敏的贡献:在扎根的知识青年中,很少有如此看重农村的下乡知识青年?心系农村,急社员群众所急!为生产队增产增收排忧解难,实属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