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的拐杖抡起来,像直升飞机的旋翼,带着呼啸的劲风。
轰——
苏黎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天旋地转……
小老头岁月雕琢的脸上,笑意似又深了几分,捋了捋胡须道:“年轻人,保持清明之心,才不会迷失。”
嘶……痛!
如同钉子刺入太阳穴,苏黎只觉脑袋抽痛异常,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坐在地。
他双手捂着头,心中困惑不解:
我彩虹屁拍出去了,钱也给了。
为了全力配合小老头,我都主动降智了。
而且,降智的幅度巨大,已接近苏婉儿执笔小说中的反派。
多大恩怨,竟下如此狠手?
杀父之仇?怎么看老大爷都有八十多岁了吧,从时间线上,我有不在场证明。
夺妻之恨?我没有作案动机。
也不对,当今时代老夫少妻的越来越多,理论上可能的……,
呸呸呸!我还是处男。
这种来历不明的袭击,莫名的让人心惊胆战。
苏黎眸光沉凝,紧盯着小老头,警惕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你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回家吧,出门必死。我只能帮你这些了。”小老头说完,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黎恼怒对方的狠辣,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抡了拐杖。
他头痛稍缓,发现小老头已经离开,又如释重负。
他踉跄起身,捡起剩饭剩菜,然后检查了一下自身,发现并没有伤口,甚至皮都没破,也没红。
“奇怪了,刚才明明很痛,头皮都在抽搐。”
讹钱危急解除后,已经很晚了。
人行道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唯有便利店和高端会所,依旧闪烁着霓虹。
会所,这个名字起得好。总开会的人,一定有故事。
“领导,去开会了。”
经历过无数次,在工作时间,找不到负责人的苏黎,终于弄明白了这句话的份量。
这时,他突然发现,刚才的中山装小老头,走向‘海鲜商人’会所。
“老人家吃鲍鱼去了?老当益壮啊!”
赶紧取出手机……
咔嚓咔嚓,苏黎满意的收起手机。
哼,再讹钱,我就把照片,寄给他老伴。
苏黎走上归家之路,风在耳边打着唿哨。路灯闪烁,光亮的柏油路面泛着刺目的反光。
奶奶居住的农家小院,在村西头,离后山不远,路不好走,没有民宿饭店,也缺少风景名胜,游客罕至。
……
十分钟后,苏黎来到近郊的土路,没有路灯了。
夜黑风高,能见度很低,看不清两旁的树林,只能听到树枝的摇晃声。
苏黎望了眼天空,似乎要下雨了。
为了赶时间,他决定抄小路走,这条小路比走大路近得多,但要经过一片坟地。
平时很少有人走,尤其是在夜间,老人们说这条路‘不干净’。
但苏黎自小就不大信这些,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属于年轻气盛的知识分子。
加上奶奶信佛,他算是半个信徒。胆子自然比寻常人大些。
林间的小山路,后半夜有点凉意。
就在这时,一阵凉飕飕的寒气忽然袭来。
他当然不会愚蠢到认为,这是从哪里冒出的幽冥阴风。
刺骨冷风吹过,大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苏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双手冰凉,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
“什么鬼天气!”
又一阵凛冽的寒风,卷起一些细小的碎屑和灰烬,像婚礼上的彩纸炮,不停地喷射撒花。
到处都是锡箔和黄纸钱,随风起舞,拍打在苏黎的脸上,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仿佛被无形之手清理过,纸灰都浮在空中,路面只留下一圈圈黄黑色痕迹。
当地政府,早已禁止烧纸钱,但这条小路上,却屡禁不止。
道路崎岖,荒山野岭,十分偏僻,相关部门无法派人长期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