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亏本生意，裴道野肯定做不来。

馒头里的肉香味飘来。

他也顾不得吃相，匆匆用完餐后，就要起身。

今早要去莫长老那里领灵种，要是迟了，拿到的可就是别人特意换留下来的垃圾种子……往年总有这样的倒霉蛋，等到期种不出足量灵谷后就只能干嚎的哇哇大叫。

“大力，我们该出发了。”

裴道野拍拍手，扭头从房内搜了包石灰粉藏入袖口，然后招呼一声，大步向前。

牛大力快步跟上，腋下也好似夹着什么。

……

灵种仓库前已经有十数道身影正在对峙，一看到裴道野出现，迫在眉睫的气氛才有了些松动。

“裴师兄。”

有人犹豫了下主动出声问候。

“裴师兄要不要来我这？”更有人热情招呼，主动让出靠前的位置。

此起彼伏的问候声让裴道野身后的牛大力有种与有荣焉的振奋，步伐更为坚定，仿佛誓死要保障裴道野的安全。

裴道野却显得镇静许多。

前两年，他可是跟人以乱棍、石灰争抢队列顺序。

要不是他月初将《小灵雨诀》突破到了第三层，谁知道他裴师兄的大名！

乱战之下唯有一声“你特酿的有种单挑”！

哪像现在，一个两个开始讲起了人情世故。

裴道野抬起手，却是客气的拱拱手：“诸位师兄弟早上好，早上好。”

“裴师兄今早有时间去我灵田看看吗？好像出了点问题，总是干涸缺水。”有个黝黑少年腆着脸上前。

裴道野若有所思了一会，沉吟道：“你这个问题我之前也遇到过，我总结出两套法子，你都可以试试......”

黝黑少年闻言，脸色大喜：“太好了，多谢裴师兄。”

“客气了，大家既是同门，自当互帮互助。”

裴道野为人和善的摆摆手，向前走了走。

沿途有人出声询问，裴道野但凡知道也会一一解答。

这三年来他的为人之道，便是不主动树敌。

当然真要是涉及到利益......比如先前争抢灵种顺序，该下黑手的时候，裴黑子向来不迟疑。

队伍最前面，一个和牛大力差不多体型的壮汉冷眼看着。

裴道野仿佛没看见这人的目光，温和的抬起手和身前诸位师兄弟拱手道谢。

选了个适中的位置便站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裴道野深知这个道理。

自己只是在种植方面略有小成，但真正的修行境界对于整个玄山门而言就是最底层的存在。

这是客观事实。

一群杂役再如何闹腾，对于山上内的那些人而言，只不过是脚底下喊打喊杀的蝼蚁。

哪天不耐烦了，指不定一脚踩下，是死是伤，山上内的那些人谁又在乎呢。

心里一叹。

铁拳之下才是尊严......

裴道野双手插进袖口内，半眯着眼，开始悠悠想着什么。

陆续，库房门外的空地出现了不少人。

片刻便有人忍不住先行下手。

沉闷的交手声接连响起。

棍棒甩下。

不时传来闷哼。

除了最前面的那道人影无人敢动外，裴道野也因为第三层《小灵雨诀》幸免于难，悠悠的往前走着。

而他身后的牛大力从衣服中抽出烧火棍，时不时砸向偷袭过来的黑手，表情要多凶神恶煞有多凶神恶煞。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声嘹亮的鹰啸忽然从门内传来。

厮杀的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或庆幸或不忿的起身站好顺序。

只见库房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面皮焦黄的高瘦老者负手而立，站在门后，眼皮子始终懒得抬一下。

但在场的数十位杂役弟子却纷纷正色，抱拳躬身，恭恭敬敬的问候道：“弟子，拜见莫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