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闯的父亲正在美丰银行的大门口组织兑换美元与银元,他负责任这块的工作是逢规定的日子,人们可以用多余的纸币去他那里兑美元或者银元,因为这个更易升值。忽然接到学校的电话让他去。赶紧请了假,坐着银行的公车到了学校,直接找到那副校长的办公室:
“请问是校长吗?我是邓闯的父亲。”
“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对不起,今天是我们银行兑美元银元的日子,很多人呐,兑换的人排队到朝天门码头了。我负责着这块,一时半会才交代了工作赶来。”
蹑足走过去:
“你是负责这块工作?对了,对了我这里正好赶上要去兑美元,抽不出时间,烦请你帮我兑美元。”
说完之后站起来转身从墙壁上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大摞纸币递给邓闯的父亲:
“咋变脸得这么快呢?”
接过那摞纸币心里想:
“实际嘛你的儿子邓闯也没有那么调皮捣蛋,只是脾气有点犟脾气。我呢出版过几部诗集,虽然身负副校长职务,偶尔也会去给学生们讲讲诗歌的创作灵感来源于生活……”缕缕收不住话题,还是硬着头皮听了半个多钟头:
“对不起我只是个管钞票的人,说实话不知道怎么写诗。但是我会回去告诉我儿子让他好好学习写诗。”
“你有这份心思那太好了,我正准备办一份我们学校的诗歌报,让你儿子参加。”
“感情謝謝。”
“当然我也有个请求,希望你们银行保证我们学校的老师的美元兑换”
“这个没有问题。”
“听说你们发放兑美元是非常有限的。”
“是对一般百姓。”
“那你稍微坐坐”
干瘪的女副校长旋风一样的奔跑出去了,不大一会儿抱着几大摞纸币回来扔在李闯爸爸面前:
“这么多?”
“多吗?我们可不是一般百姓呀。”“对的。”
“你儿子还得待在这里读两年书哦。”
“那是,那是。往后就让他把纸币背回来即可。兑换后让他背回来。”
“太麻烦你了。”
邓闯的父亲抱着那一大堆纸钞出来,扔进车里回银行去了。
第二天上课,在邓闯的眼前闪过的老师都是笑容可掬的样子。邓闯在过道上碰到那个干瘪的女人,正准备向她躹恭,结果她先弯下了腰,到吓了邓闯一跳:
“你父亲刚才来电话说让你现在就回家。”
“不是才周二吗?”
“我准予了。快。不不不,我派学校的车跟着你去。”
牵着李闯得手往下面坝子方向跑去,把他推上车:“司机师傅。”
转身喊着:“拉肚子上医院正打点滴呢。”
一个门卫的大爷路过说:
“王轩陆战他们都会开车。”
“那快叫他们来”
看到她屁颠屁颠儿去找他们,邓闯心里暗自高兴与好笑。不晓得昨天老爸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一反常态,想起自己看过的契诃夫的小说《变色龙》不觉大笑出声。
过会儿王轩与陆战一起跑过来:
“什么事?那老处女这么着急。”“我也不知道啊。”
只见她又跑过来:
“邓闯你记住,我的那一份美元要单包装,我给你父亲留了字条的。”
“哦。”
王轩与陆战已经上了车,王轩开车。随着轰趴一声,那辆老旧的破吉甫车启动了。
直接开到父亲的银行门口,三人下车,往银行上去。当时的美丰银行在重庆的朝天门码头的上方公路边上,清一色的黑色大理石外墙,就是一片错落有致的房屋建筑中的一栋高大上的建筑物,伫立在喧嚣的街边。进门后迎着你的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踩踏进门槛的那一瞬间,你的所有的身上的物品已经过了安检。因为门卫值班室的少有人不认识邓闯的,没有任何的阻扰穿过同样是黑色大理石的过道、走上电梯,一直下到底层的金库,见到父亲正在一片森严壁垒的大门前与人交谈着什么。见到他们,一点儿也没有指责他的意思,带着他打开那沉重的铸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棕色大门,进到金库、邓闯之前跟着父亲去过,王轩与陆战是第一次见到,只见一片的金碧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