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笑到:“驾风的动静太大,往返的路上怕惊扰到夜间行路的人,也怕吓得那些未开智的山兽们惶惶不安。”
白颐贞干呕了两声,又被风灌了一嘴:“可这样晃来晃去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白颐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吐,但肚子里空空如也,吐也吐不出东西。山君回望了一眼,无奈只能放缓了脚步。
两人回到首阳山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了,山路上挤满了前来吸收月华的山精鬼怪,山君小心翼翼的从他们身旁穿行,生怕踩到他们。
那群精怪看见山君前来,纷纷起身让路,山君一一的向他们颔首。走到最前面,白颐贞却没有发现那八只灵狐的身影,那只梅花鹿也不在。没来的急发问,一股清凉感和眉心的灵光遥相呼应着,于是赶紧入定吞吐月华。
等月华不再洒落的时候,白颐贞缓缓睁开了双眼,眉心的灵光又壮大了不少,回头看去,山路上的精怪已经离开了,山君却还在吐息着。
白颐贞不敢打扰,于是就在崖边徘徊着,他来到崖边往山崖下望去,一条宽广的大河在月色下奔流,月色如水,江如明镜,月光与江水遥相辉映,江面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月光的映射下像是蒙上了一层柔和的霓裳。崖下湍急的水流撞在崖壁上溅起一阵水雾,白颐贞看着河中斑驳的圆月,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凄凉的感觉,虽然已经转世重生,但是自己的记忆却没有丢失,还记得自己前世的亲朋好友。前几天还在一起吃饭,到如今已经天人永隔,自己都不知道转世到了哪个朝代。如今身处异世,虽然无拘无束,不被凡尘俗物所累,但同样也是无依无靠,心中顿生漂泊之感。
白颐贞奔涌的江流,越想越难过,悲从心起,忍不住低声啜泣。白颐贞哭了好久才压下了心底的哀伤,这时才懂得古时候的人为什么经常对着明月疏解愁肠,他想起那句“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心里更是一阵酸楚,自己纵有满腹愁肠寄与明月,然而这世上还有谁能懂得他此刻的心情?
山君慢步来到白颐贞身旁坐下:“想家了?”白颐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吓了一跳,扭头见是山君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山君说:“你应该要明白,你如今转世托生,和前世没有一点关系了,应该早早地断绝那些感情,有些东西记得就好,不要让他成为你修行路上的阻碍。”见白颐贞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山君感觉有点头疼,看着临近西山的圆月,于是扯开话题:“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取个名字呢,我读的书少,不如你自己想个吧。”白颐贞思虑了一下:“白颐贞吧。”山君缓缓咀嚼这这三个字:“颐贞,嗯,颐贞吉,出自《易经》,到也是个周正的名字。”看着白颐贞眼中淡淡的愁绪,山君嘴角抽动了下:“你前世的名字?”白颐贞犹豫了下,点点头。山君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