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了,脸上张扬着别样的欢喜,“那我为你引弓,你用右手拉箭眼睛瞄准,若是能射中一只,我便将两只野味尽数让与你。”
子嫮挑了挑眉,“那有何难。”
他瞧着她眉宇间的骄傲不羁,染带着女儿家的娇嗔,竟叫他感觉莫名开心,他笑得越发明朗起来,便从斗中摸出一只箭矢,绕到子嫮身后,将箭矢夹好,箭羽部分放到子嫮手中。
子嫮伸展了右手,将箭羽停放在弦上,便一点一点张力朝身后弯弓,她注视着箭矢朝天际瞄准,对着脸颊旁边的子昭轻声嘱咐着,“右一些。”
子昭顺着右一些,又听她说,“高一些。”
他便撑着弓箭高一些。
子嫮那般认真地注视着箭头随时出现的目标,便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这般靠近,子昭自然乐得其所,细细瞧着她白皙无暇的脸上精致的眉眼,眸中划过一抹难以名言的意味,心中暗自与神明祭拜着,他沦落此间,竟是命中所至。
他原是带着战士凯旋,班师回朝路上不知何处冒出一路轻骑兵,对方均蒙着面,身手了得,看似毫无章法的粗暴身手间却招招正中要害,目标直指人群中拥簇护着的他,拥护的人拼着一条血路将他掩护出逃,守卫皆被身后追杀之人尽数斩杀,他逃到这秘密林木间,才得了生机,这些时日思索着那路人马的蛛丝马迹,至今仍没有半点眉目。
尚不知外边情况如何,他只得隐在这里,却巧然救下了自己与天求赐的子嫮,竟是个会功夫的女子,世上红颜万千,饶是如今后宫中先王的姒洛夫人面若惊鸿之色天下无双,却总叫他以为过于完美,倒是子嫮身上竟有些比之迷人之处,现下他既盼着下人来寻,又望着能与她再这般自由生活几日。
子昭嘴角生花,蓦然忆起之前与傅说谈论女子,才惊觉,原来这女子容貌均有人心而定,就仿若如今,他只觉天神降临都不及子嫮眼角眉梢。
君心所暖,自是心向。
子嫮后知后觉着,便转过头看他,眼中视线还模糊着,便自觉唇间一片薄凉柔软,瞬时全身僵冻着,那感觉仿若有人正执剑架在她脖颈上。
手上的箭羽蓦然松开,飞驰箭矢刺透翩然而下的落叶,正中天际中翱翔而过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