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阳仍是跪匐在地上,问道,“大王,仍否摆驾青鸾殿?”
武丁眉眼威凛,月光映照下似是染上了初冬寒霜,丹凤眼隐出一抹执拗,咬牙狠狠道,“为何不去?”
他偏偏要去,不过是帝王宠幸一个女子,竟被这许多事情缠着没法动弹,今夜不管发生何事,着青鸾殿的路他都要一步一步踏过去。
君临仪仗迎着姣好月光镀上一层银闪闪的光辉,不一会儿便隐匿在丛木之中,不见神尾。
星月跟在姒洛身后从常青灌木后边出来,她们从未央殿出来,便直接进了瑶园,原想着借着难得明媚月色好好瞧一瞧这个依照御园而建的园子夜色如何,却不想竟将武丁怒斥蘅庭的情景看下来。
星月面上不解,堂堂夫人这样悄然躲着实在不妥,“夫人,您方才为何不直接出面?”
姒洛浅淡笑了,“星月,你以为姜妃之事果真是蘅美人所为吗?”
星月道,“方才大王所讲不尽是此意吗?若非蘅美人所为,大王何至于为难至此?”
姒洛望了眼月色,清冷光辉映着无双眉眼,道,“那是大王生气了,在与她发脾气罢了,她是否是下蛊之人无足轻重,大王说她有嫌疑,那她就是没有嫌疑也要生了嫌疑。”
星月眉上绕着云雾,听得不知何处,“星月愚钝,请夫人明示。”
姒洛道,“方才你问我为何不出面,若是我出面也如蘅美人一般耽搁了大王去青鸾殿,你以为凤栖殿便不会被禁闭吗?”
星月醍醐灌顶瞬间清明,随即大惊,“大王怎可意气用事?”
刚说完便听得前头姒洛如银铃般吟笑,“蘅美人一无家世背景,二无大王恩宠,即便是大王当场赐死,也只得是她背着谋害姜妃的罪名而死,一条轻飘飘的人命而已,如何算是意气用事?”
武丁登基以来就是依着杀伐决断才征战平定了四方,换得殷商如今安宁,冷冽性子的男子早已见得多了血腥,如何会去在意一个扰了心情的女人。
星月道,“大王如此怕麻烦,为何不直接当场赐死呢?”
姒洛回眸,似是惊艳得百花怒放,“如此良辰美景,染上血色,何来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