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狗当年起字为儿刀牙语，他希望自己的孙儿平平安安的长大，干干净净的保持住他生下来就带着的那股子天真。只是可惜了，生在九门的这个染缸中，他最终成为了道上人人惧怕的邪帝。

他看似是在众人的保护中一点点的成长，可在他背后推波助澜的九门哪一个不是隐藏在深处的刽子手。

天真被一点点磨灭，祂们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这并不会有人去祭奠他失去的一切，因为相对于他来说，其他家族失去的东西可还在他之上。

“吴难，”出人意料的，在吴难走神的片刻时间内张日山竟然直接叫了他的全名“你不后悔吗？”

“后悔？为什么要后悔？”神志回归的那一刻，吴难听见了张日山带着疑问的话，可他并不知道这个老家伙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句。

“看您这个表情，”抬起头的那一刻，吴难就已经在张日山的脸上看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踏入这黑暗泥沼吗。”

“这或许只是因为，”吴难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了他当时和吴斜的第一次见面。小小的孩子逆着光冲他伸出了手，那一刻，他已经自己也得到了阳光的偏爱“我比大哥还要适合这里，仅此而已。”

“您不必再说其他的东西了，”吴难适时的阻止了张日山接下来想问的话“我从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吴家的孩子。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在这里，无论是爹娘，还是二叔三叔和贰京叔，就连奶奶对我的宠爱都要超过大哥。”

“我身上唯一的不同就是和家里不一样的血脉，但这并不是能阻止我们彼此视对方为亲人的枷锁。”

“所以，我为了家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并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地方。相反的，我认为我做的还不够好。只要我做的足够好，那么我最重要的人就不会再受累了。”

“日山爷爷，”吴难说到这里抬起头看向了那从刚刚就不再说话的张日山，他的语气真诚“我想，当年作为副官的您，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东北张家虽然没有迂腐到我想的那种地步，可纯血麒麟在族里的地位可是远高于混血穷奇的。”

“当年那个跟在佛爷身后的您，我想咱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吴家的小狗崽子，”气氛在吴难说完最后那一句时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但终究还是张日山率先开了口“你简直和狗五爷一样，让人讨厌的心烦。”

“没办法，”自小长在狐狸身边的小狗早已练就一副洞察人心的好脑子“我们都是吴家的人，自然是会有相似之处。”

“牙尖嘴利的小东西……”

张日山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是他突然对吴难做出的攻击。而吴难，也在这一瞬间做出了反应。

“日山爷爷，”勾人夺魄的狐狸眼此时和那双饱含沧桑的眼眸对在一起“我想您不应该如此不信任我。”

“道上有千张嘴，”张日山手腕一拧就将吴难的手臂压了下去，可在下一个瞬间却被吴难轻易挣脱“真假难辨。你究竟成长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自然是要我亲自来试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