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潜伏任务的阿旺,独自一个人离开了据点。
任务要求他进入一个名为暗影的宗门,想办法接近宗主程盛道。
一旦时机成熟,组织会以他的信号为号令,派遣包括阿卯在内的精锐杀上暗影宗山门。
任务介绍上对于暗影宗的描述非常简略,任务要求在阿旺看来也不是很有难度。
并且,他很清楚自己这一次任务的凶险和生机各在什么地方。
依照相柳国的律法,只要他成功进入暗影宗,并取得宗门的庇护。
那么,他之前杀过人的事情,就需要相柳城官家与宗门协商解决。
特别是,如果他们在入门时展现出强大的修真天赋,并在入门后成功成为一名“入门级”修士。
这一样来,他便在拥有了修士特权的同时,也同时可以享受宗门的重点护道福利。
到时候不要说他身上背着两条人命,就算是他曾经在凡俗界杀人如麻,也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逍遥法外。
这,就是以律法严苛闻名于天下五国的相柳国的律法。
如此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而当务之急,阿旺则是需要在进入这个名字取得比生消组织还像杀手组织的暗影宗之前,想办法不被骥图驿的人抓到。
阿卯所说的,需要看阿旺造化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
不过,阿旺需要造化吗?
可能需要,但绝不是今天。
作为一个宗师境的修士,他只需要随意施展一些炼境手段。
就可以让街上所有看到他的人,眼中见到的模样都各不相同。
就更不要说,那些普遍才刚刚开始炼体,与凡人几乎没有差别的骥图驿捕员们,根本就没有发现他就是需要抓捕的目标的机会。
施施然走在五梅街上,阿旺先是来到了一个说书人的摊子边上。
看他那认真听讲的样子,若是知道他曾经依靠说书赚旅费的人,说不定会觉得他是来砸场子的。
遗憾的是,他听了几句之后,并没有出声打断,反而是带头叫起好来。
现场气氛被调动之后,他更是好像失心疯了似的,大把大把往台上扔着玉璧。
台上的说书人一早就注意到了阿旺,却好似能看穿阿旺利用炼境法门进行的伪装一般,对阿旺微笑致意。
当然,这样的小动作看在周围看官眼中,至多只能算是说书人八面玲珑,能照顾到每一个刚来的看客。
这个说书人叫做阮郎。
阮郎就是他的名字,不是代号,也不是外号。
他行走江湖不管行善还是作恶,都用自己的真名。
时间久了,也便没有人肯相信这么随意的名字,会是他的真实名字。
用生消组织里面的说法,阮郎算是阿旺的追随者,他与阿旺之间的故事,发生在拙作《假死脱身后的修仙生活》中。
阿旺疯狂撒璧的行为,是他们之间约定的一种传递信息的方式。
在如今这个全民修真的时代,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万里遥可以传递任何信息,却也可以被有心人轻易截获传递中的内容。
若是当面交谈,也免不了被炼境修士现场还原当事人的一言一行。
以最传统的书信为载体传递信息,则等于给了炼境修士两次以上还原信件内容的机会。
但,这样近乎透明的社会环境,却难不住阿旺与阮郎这样的有心人。
修士可以调动天地间的灵气,而玉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灵气的载体。
平日里被无数人使用的玉钱,在材质上则是三种不同品质的玉。
阿旺与阮郎约定,将不同种类的灵气以特殊的排列方式注入玉钱之中。
只有知晓排列方式的修士,才能通过组合解码的方式,知道玉钱上携带的信息。
这样的行为,无论是炼境修士回溯情境,还是有心人监听监视,都无法发现异常。
因为表演活动中的打赏行为,以及回到家里关上门之后的数钱行为,虽然都不是特别文雅的举动,却也是属于人之常情的平凡生活侧写。
那些有心人与其注意这些,倒不如多注意一些那些天天入洞房的野鸳鸯。
在那里深挖出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的概率,明显要更大一些。
丢出大把玉钱打赏同行之后,阿旺又继续向五梅街深处行去。
这里有一间破败的小庙,庙里供奉的塑像,大多已经看不出面孔。
隐约之中,只能看出好像是一些野兽。
唯有正中间的那一尊塑像,可以让人看出来是一只肥硕的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