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陈言第一次如此细致的观察一座线下城区。
单从建筑规模以及交错纵横的空柜而言，但从“科技感”这个方面，萨铎与除了卡巴拉之外的浮空城看起来差别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大概就是由于接收不到真正的光照，整座线下城区会多出几分......阴沉腐朽的感觉？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即使阳光不是那么明媚，即使浮空城要比线下城区高上好几个安全等级。
但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还是让人本能地感觉安心。
城区之内高楼林立，悬浮飞行器穿梭其中，一切都显得忙碌而有序，丝毫不像是末世之下的危城。
能看出来白夜在这座城市中的名声很好，时不时就有路过的居民脸上带着笑容，朝她打招呼。
“大家看起来都非常......温暖亲切，我还以为白夜长官治下的萨铎——”
不等瞳的话说完，白夜忽然仰起头气急败坏地大喊起来：“小兔崽子又给老娘逆行！这个月第几次了？”
一架飞行器从不远处划过众人头顶。
“你死定了知道么？你死定了！最好祈祷不要被我给逮住咯！”
“......看起来亲切什么的，都是幻觉。”陈言绷着嘴角，让自己不至于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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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内环走到外城区，终于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贫穷”感，但气氛和平安宁，这里居民们的精神状态也和内城区的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从来来往往的路人身上，偶然能看到的一些黑色结晶。
“白夜长官将这里改造成了晶化者的聚居地么？”
瞳感受到了从那些长在人类身体上黑色结晶中散发出的不详的味道，“我记得当时在这里服役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怎么样，弄得不错吧？我当时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了上一任执政官，将这里改建成这个样子。”
白夜的脸上带着几分炫耀的神色。
“......”
“晶化者”，悲哀的代名词。
他们的身体与意志仍然是人类，却被人类社会视为异类。
勒维亚的活动会污染地表植被和矿产，引起大面积的“结晶化”。
久而久之，会诞生一种名为“暗晶”的矿物。
结晶化的区域以及暗晶簇会持续释放特殊的精神辐射，如果未经屏障保护，暴露在这种精神辐射下，人类极易受到感染，患上精神辐射症。
患有精神辐射症的病人，躯体将逐渐结晶化，因此被称为“晶化者”。
发病时，晶化者需要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如果依靠顽强的意志坚持撑过发病期，那么也只是噩梦的开始。
即使以人类目前的医疗水平，仍然无法根治精神辐射症，撑过第一次发病之后，等待病人的完全无法预测的下一次发病。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至意识丧失、精神癫狂，变成对周围的一切都极具攻击性的行尸走肉。
结晶的躯体，癫狂的意识，极具攻击性的行为，让人类将“晶化者”视为异类，也深陷被传染患病的恐惧中。
而伯特利系统对接驳晶化者的应激排斥和免疫攻击反应，更让人们确信，晶化者的意识已经沾染了勒维亚的邪恶，不再属于人类。
晶化者的出现，让世界陷入了恐慌。人们恐惧被传染，也憎恶他们与敌人相似的特征，于是，一场残忍的清除运动出现了。在当权者的默许甚至支持下，人们向曾经的同胞举起了武器，无数晶化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新历268年，卡巴拉生命科学院的卢卡教授证实了精神辐射症不具备传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