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乌青杖却再也无法进击分毫,只因为黄定的左手,拿杖的左手,已被小雪洞穿,实在太难继续。
燕赵道:“你败了,但我会死。”
“如果你愿意,我也会死。”黄定慢慢收住了自己的左手,兴奋让他忘记了痛苦:“可我们终究没有死是吗?”
“这便是你说的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既成全了你,也是成全了我。”
燕赵释然,黄定释然了,惺惺相惜的对局,生死都可置之度外,又何必拘泥胜负。
燕赵有千百次机会斩杀黄定,但他终究还是想看看这位老人可能是生命中最后一次的璀璨;他也相信黄定的乌青杖必定不会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黄定也相信燕赵,只因为一个人。忽而,他的神色之中满是愤恨:“白心左,天妒之人!”
燕赵此时确信,当年使得黄定隐忍半生收敛锋芒的人正是自己的师父白心左。
黄定看着燕赵道:“白心左自己天命加身出尽风头就算了,还得了你这么个徒弟,实在可恨。”
“相比于师父,我真不及万分之一。”
“你也不必自谦,若你的刀法与他一样,也没什么称奇。”黄定没有再说,燕赵也没有多问,他一向不喜欢问别人问题。
厅外嘈杂,黄府之任蜂拥而入,围住燕赵。
“燕赵,你。。。”正在此时,黄可冲出来关切地看着黄定,愤怒地命令下人:“给我剁了他。”
“放肆。”黄定一个巴掌抽懵黄可,道:“黄可,你记住,今天这一巴掌不是打你顽劣不孝,是让你认清你和当世高手的差距。”
黄可的脸上带有一丝血印,是黄定的血。
黄定继续:“记住了吗?”
黄可咬咬牙,很艰难地吐出:“孙儿记住了。”
黄定继续对着燕赵道:“燕小友,我知你为何而来,但赵四失踪和黄府没有关系。”
燕赵相信黄定,只是他实在难以理解。
“黄府确实针对你,但这是老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白心左的眼光!”黄定谈到白心左之时,神情便激动异常。
燕赵无言,如果此言为真,自己着实有些理亏,道:“那黄老爷子,着实有些对不住。”
黄定不愧是老狐狸,对燕赵道:“燕赵小友也不必自责,我只是有个请求。”
“请讲。”
“我这一生现在最担心的这个孙儿。”
“爷爷,我不需要你为了我求他。”黄可不忍。
“闭嘴。”黄定厉声喝斥,转而对黄定道:“我希望无论如何,燕少侠念在今日情分,帮他一次。”
燕赵不喜欢受制于人,但也不喜欢欠人。
他没有反驳,对于他这种人,没有反驳便一定会去履行。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喝一喝酒,看一看江景。
所以,他走了。
望着燕赵远去的身影,黄定对着黄可说:“黄可,你记住,从今以后切不可与此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