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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南行

南行只有一路荆棘,我们只能沿着滔滔河流,踩着石子,披荆斩棘,可谓是真正的苦行,鬼知道翻过下一个山头,能不能看到一处人家。

湍流的江水两边都是悬崖峭壁,我们全靠11路(双腿),翻越山川、穿越小溪,日行不过数公里,晚上还不得不在潮湿坚硬的石头上就寝,常常一晚噩梦伴随。

为了改善这种艰苦的生活状态,我学会了扎营的技能。随手可得的荆条,成为我搭建房子的原材料,加上几块破毛毯,遮风避雨的小毡房不出一个小时便可以建好。一路上,我搭过的这种小毡房不计其数。那段日子,每一个临近落日的傍晚,总少不了我们忙着建房子的身影。

我和雁然分工明确,雁然负责盯那个无线电信号,确保不会偏航,同时采集野菜、野果,负责每天的“烹饪”,为一天的行程储备能量。我负责安营扎寨,渔猎肉食,以供烹饪,加上我们兽皮衣服,整个画面像极了采集时代原始人类的生活场景。转眼间,我们从智能时代回到了石器时代。

与原始人最大的不同是,我们的头脑里有着更复杂的思维和现代技术知识,有着美好的愿景——重回智能时代。每一天的梦中,都会出现回归现代社会的场景中:在太阳谷的空中餐厅进行饕餮盛宴、在商业广场购置漂亮舒适的衣服、在崂山“仙界”疗养院(岛城一家文旅城)泡着温泉、在“梦想家一号”体验酣畅淋漓的AR游戏……每次从梦中醒来,睁眼看到用荆条扎成的房子,全身原始人的着装,甚至分不清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免不了一次次泪眼朦胧。

让我分清现实的是咕咕叫的肚子,它总是坦诚且守时地告诉我:别做梦了,赶紧起来找吃的!

半个月后,前方出现了危险,因为我们要穿越一片野生动物保护区。雁然告诉我,她在四姑娘山基地拉练的时候,导师曾告诉过她,这个保护区是严禁人员进入的。此时,我们为了追寻那个无线电信号,不得不冒险穿越此地。

保护区里面有很多凶猛的野兽,野猪、豺狗甚至是老虎、棕熊或狼,不知道我们是否有好运能避过他们。

空难后的第二十天,我和雁然进入保护区。

此时,我把一把微型手枪放到贴身口袋,踽踽前行。雁然紧随我的身后,手中握着一个类似激光的电筒,这把电筒是在急救箱中找到的,对付野兽是一把利器,我亲眼见到过雁然曾用这个虽然小巧却威力巨大的武器,瞬间烧死一头孤狼,放倒一头野猪。

第二十四天,日落前。我在一处山脊上搭建好帐篷,正准备好美美睡一觉,调整好身体,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走出这块是非之地。

夕阳下,我从侧面望着雁然,她那楚楚可怜的身影和她坚定的意志,在这段时间一直感染着我,关于未来,我想听听她的想法,表现的更直白一些,我想像电影中那样,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以在这丛林中升华。

说起来好笑,为什么会是在这样一个荒无人烟之地、生死未卜之时呢?说来惭愧,在下已过而立之年,却未成家,按照传统观念,这绝对是不孝之举,谁让我在不该动情的年龄遇到了你?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实际上,这也的处境和性格有很大关系:我是一个反传统的人,坚定地认为,人生不应该让一纸文件束缚,不想活在世俗的压力下,这也是这个时代年轻人的共同特征——反世俗。这也是智能时代给人们的精神世界带来的最大影响,因为在过去任何一个时代,一个人只要严格按照世俗观念生活,一般都会过得很滋润;而这个时代恰恰相反,越是不按常理出牌,越能获得更好的机会,因为,在智能时代,个性化能为大数据添砖加瓦,更能创造价值。因此,反传统和富贵险中求划上了等号,敢于冒险改变生活状态,才能获得更多的权力和财富。

啰嗦这么多,我想说的是,在我提出下面这个想法时,雁然的反应让我颇感意外。

我正打算从背后悄悄地住雁然,哪知雁然突然转过身来,面露不悦之色。为了缓解尴尬,我连忙说:“你后背有一个小虫子,让我结果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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