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半块刷了金粉的翻糖闪着点点星碎。
江夜明拇指与食指夹着钥匙的碎片,对着太阳来回翻看。觉得没了趣味,转手放回了盒子里,嵌入钥匙的倒模。
“哎——呀,真有意思,吃了你们那个糖丸居然能吹出那么大的风来,这要是拿来吹气球,比充气机都好使!”姜饼说着又朝空中吹了两口气,仿佛还没过足瘾,不过这一次只能吹出一阵阵微小的气流。
“三个球换头奖,他就放两个,这下真是老板永远不亏了。他是姜饼吗,他就是个奸饼,哈哈”司南从刚才开始就乐得合不拢嘴,摊主委屈的豆豆眼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十分诙谐。
“哎,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现在这些老游乐园,占占游客便宜,其实也挣不着几个钱。”姜饼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着,“游客来玩也就图一乐,重在参与。他们也知道摊主这些小把戏,能拿点小奖品肯定最好,就是没有也无所谓,不是很在乎这些。”
“这年头人们不都带个头盔往那儿一躺,进了什么虚拟空间一玩一整天吗?这也挺好,新时代的娱乐方式嘛。只可惜新的来了,旧的就去喽。”它望着天空,好像回忆起什么,随后笑着说,“但都是能让人笑出来的好东西。”
“你很熟悉这些?”它的话引起了江夜明的注意。
“当然喽,我可是……”它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
“可是什么?”
“嘶——对啊,可是什么呢?”它一副苦闷的表情,抓了抓圆圆的姜饼脑袋,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最后它一甩手:“算了!不想这些,咱们现在去哪儿?”
江夜明掏出地图扫了一眼,说:“‘迷题之家’最近……啊,就在那边。”他伸手指向西南面的一座尖顶帐篷。
待他们走近了,金色帐篷的帷幕徐徐拉开,一块狮身人面的蛋奶曲奇饼从中露出半个身子。它的头高高扬起,带有蔑视的双眼自上而下注视着江夜明。
它的表情夸张扭曲,好像一个顽固自负的小老头,一边捋着嘴边不存在的胡须,一边用鄙夷的语态做作地开口:“吾乃伟大的斯芬克斯!自认聪明的挑战者啊,什么东西早上四条……”
“人类。”
什么年代了还在问这个。
江夜明把钥匙盒的盖子开开合合地玩弄着,头也不抬一下。从见到这个山寨斯芬克斯的第一眼,他就一点儿不想和它对上视线。
“额……嗨!你肯定早就听过了,这只不过是我,额,吾的开场白而已。小家伙,下面的问题,才是难得你哭爹爹,叫妈妈!”
“嗯,你继续。”他敷衍地点头。
只见斯芬克斯从身后的帐篷里拿出一块板子,上面写着从1到3的数字。
“一共三个问题,全部答对才算你通过考验。”
“下面请看第一个问题!”它说着撕下数字“1”后贴着的纸条,露出被盖住题干:
“姜饼先生要举办生日宴会,邀请了他父亲的连襟,连襟的父亲,兄弟的岳父和岳父的兄弟,可是宴会当天却只来了一位客人,请问这是为什么?”
看着仿佛绕口令一般的题干,姜饼人觉得这场游戏已经跟自己没关系了。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年轻探员,正一脸严肃地思考着。
喔喔!了不起,这么快就有想法了!
它正暗自佩服着,只听见江夜明缓缓开口道:
“……什么是连襟?”
啊?
“不是,小兄弟,你别开玩笑啊!”姜饼差点以为他听错了,在他看来这基本算得上常识。
“没开玩笑。”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也不知道哦!”通讯器里的司南跟着接上话茬。
姜饼一时语塞,抓抓光秃秃的脑袋,向他们解释道:“哎呀,就是一对姐妹各自的丈夫。假设你以后娶了老婆,她还有个结了婚的姐姐,那她姐姐的丈夫就是你的连襟。”
“好复杂。”江夜明皱眉。
“好——复杂!”司南附和。
“哪里复杂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姜饼崩溃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江夜明丝毫理解不了它在纠结什么,平淡地说:“我认识的亲戚只有父母。”
“我只有养父哦。”司南语出惊人,让姜饼开始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它不得不接受,这就是当代青年稀疏的亲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