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行至书案,提笔蘸取墨水,递了过去。
“跟柳氏争宠,自然是由母亲首当其冲,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宜多管闲事。”
“你马上给母亲去一封信,就说:湘竹苑今日一切正常。”
秋璧接过毛笔,乖巧照做。
“昨夜姑娘一计,虽然赶走了水箐,但并没有打消大娘子对奴婢的疑虑。”
“奴婢突然传信,恐怕大娘子会怀疑。”
宁云溪莞尔一笑。
“我就是要让她怀疑。”
“湘竹苑中,除了你,她还安排了一个线人。”
“不过那人,没有你的年头久。”
“不知你有没有印象,她在湘竹苑前厅当差,名叫琼芙。”
“若非怀疑你,母亲绝对不会启用她。”
“你去信之后,跟我演一场戏,给琼芙看。”
“待母亲过问于她,她自然会如实禀报。”
秋璧跟着一笑。
“奴婢知道了,姑娘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话罢,纸上墨水,差不多也干了。
秋璧送信之后,一切按部就班,进行得十分顺利。
午饭之后,琼芙回到前厅的路上,总要经过宁云溪所在的卧房。
秋璧瞅准了时机,故意抬高了嗓音,说道:“姑娘让奴婢送去贤仪居的假消息,已然送到。”
说着,秋璧好奇地瞥了一眼门外。
其余下人,早就被秋璧支走。
唯留琼芙,可以放心地偷听他们的对话。
见琼芙中计,宁云溪有意无意地靠近门口,尽量不让琼芙错漏一个关键字。
“母亲有没有透露什么给你?”
“我跟柳姨娘合谋之事,可曾被母亲察觉?”
秋璧神情惬意,唯有戏词饱含感情。
“大娘子什么都没说。”
“不过,以大娘子的智谋,只怕早已猜到合谋之事。”
宁云溪亦是只有言语入戏。
“那糟了,柳姨娘写信,让我帮她拖住父亲,今日绝对不能让父亲去静知轩找她。”
“母亲若真猜到了合谋之事,不会从中作梗吧?”
秋璧故作疑惑。
“柳姨娘这是为何?”
宁云溪娓娓道来。
“这不是四妹妹没了嘛。四妹妹的生父知晓了此事,给柳姨娘去信,说今日要来静知轩,责问此事细节。”
“你知道的,四妹妹是柳姨娘背着父亲,跟外男生的。”
秋璧紧接着回话。
“是是是,奴婢记得那男子好像叫,虞泽,聘巷人。”
“既如此,事不宜迟,姑娘快去拖住老爷吧。”
“不然,一旦柳姨娘出事,大娘子那边,可就少了一大羁绊。”
宁云溪表示赞同。
“言之有理。”
“父亲上午奉诏入宫,下午并没有什么安排,或许会想去探望柳姨娘。”
“我现在就去找父亲。”
听到这,门外的琼芙连忙躲了起来。
一个意外,琼芙踢到了扫帚,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宁云溪无语,只好配合地大叫起来,以此掩盖扫帚倒地的声音。
“啊!”
琼芙吓得绷直了身子。
秋璧反应也快,紧接着关心道:“姑娘没事吧,摔疼了吗?”
琼芙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很幸运。
屋内,宁云溪忍不住轻声嫌弃道:“这人实在粗枝大叶,连偷听都不会,真不知道母亲怎么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