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滋~”的一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火焰烤焦瞬间蒸发似的,林彦骤然看到眼前劈下的火焰巨剑,竟然被一只凭空出现的巨大触手给缠住了,那触手由腥红滑腻的表皮覆盖,上面一道道裂隙在下一个瞬间骤然加深,随后怦然涨裂。
触手裂痕下迸发出的,赫然是一只只非人的浑圆眼球,和一张张生着锯齿状尖牙的伸缩型口器。
林彦看得一时间呆住。
这玩意画风也太……太……
林彦顺着触手袭来的方向,正看到那位神色阴郁的黑袍男子。
那触手正是从男子的黑袍下伸出来的!
这时,黑袍男子也与林彦的目光相交。
他显出无比虔诚又卑微的神色。
【主啊,您的意志便是我的意愿。】
————
塞米·贝恩手中的火焰巨剑在那只诡异触手的盘绞下,居然没能坚持过三秒,就应声破裂。
自己掌中凝结之物被绞碎后,塞米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站在最右边的卢安·埃切维里亚。
“卢安?”
他眼中带着惊愕,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会对自己出手,而这时就连站在二人中间的阿尔,也是满脸的惊愕。
“卢安,你冷静一点,塞米只是想试试仪式的效果!”
“效……果?”
卢安·埃切维里亚始终紧闭的口中终于呢喃似的吐出字句,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沉郁的眼中恍然显出一丝困惑。
“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确认仪式成功与否啊,卢安。我们进行这场仪式,不就是为了令主回归世间吗?”
“可为什么要伤害主?”
卢安·埃切维里亚深邃的灰眸中,疑惑愈发浓重。
他显然对此相当不解,而塞米与阿尔二人显然也是忌惮他黑袍下的那条触腕,二人始终与卢安保持着一定距离。
其中塞米因为自己的火焰巨剑被对方轻易绞碎的事实,已然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他对身旁的阿尔使了个眼色,阿尔迅速向他靠拢了几步。
“跟他解释没用,阿尔。那家伙是个疯子,跟他动手我们占不到任何好处,最好先把他支开,或者我们找个什么理由把容器带走,回头再研究。”
塞米压低了声音对阿尔道。
阿尔·阿博特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他灰袍下的手已然缩回袖中,从中抽取出了一只镀金的羽毛笔。
他手掌迅速调整成了书写的姿势,手腕轻抖,在虚空中挥画着,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他灰袍下的手正在做什么。
而当阿尔手中的镀金羽毛笔在空中点下最后一个句点后,卢安的表情突然一怔。
他整个人表情陷入呆滞,就连挥舞在半空中的那只触手也停了下来。
而这时,塞米·贝恩从自己的白袍下掏出一条软趴趴的麻袋,一面朝祭台走去,一面对阿尔开口道:“搞定了?”
“嗯,他得过上至少三分钟才能恢复过来,到时候我们就说他是自己疯病发作,我们没办法,才带走容器的。”
“至于之后……如果这个容器真的承接了那位存在的力量,我就把他炼成傀儡,哼哼……放心,塞米,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听他这话,塞米·贝恩的脸皮是颤了又颤。
“你这家伙,居然连古神的力量也想操纵……你难道不怕反噬吗?”
“真怕的话,我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了。”
阿尔冷笑着,右手在袖中一抖,已然收回了那只镀金羽毛笔。
————
随着白袍壮汉拿着那显然能够装下一个人的麻布袋步步逼近,林彦背上的衣物都已经快被冷汗浸湿了。
他刚刚只看到有一股诡异淡黄色武器从那个被叫做阿尔的男人衣袖中飘出,直直奔着黑袍卢安的额头去了。而随着那丝淡黄色雾气完全没入卢安的额头,他整个人也瞬间呆滞。
林彦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他显然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就要被套麻袋,之后不是被杀,就是被炼成傀儡了。
显然这两个结局他都不想面对。
他全身钝痛,就算现在立马爬起来逃,估计也逃不出几步。
林彦只能又把目光集中在了已经陷入呆滞的卢安身上。
他再度屏息凝神,细细感知着那种由脑海中响起声音的沉浸感。
很快,他仿佛看到一条白色丝线,将自己与卢安相连,眼看着那白袍的壮汉越走越近,林彦立即出声,当然,是在脑海中。
【醒醒!】
林彦脑中刚刚形成那个词,卢安·埃切维里亚的身体便随之一震,他的目光再度凝实,望向祭台上的林彦。
眼看自己下达的“神谕”管用,林彦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这次他不敢大意了。特别是灰袍人阿尔,那家伙可是要把自己炼成傀儡啊!决不能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