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赵庆航道:“他们来到酒馆,难不成想着靠恐吓我们,就能拿到藏宝图?”
宫宇冬道:“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打算直接拿到藏宝图,而是为了确认,确认我是否成功接下了这躺镖。”
赵庆航道:“他们是万鹰阁一员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宫宇冬道:“其实我早已知道他们是万鹰阁的人,起初就知道。”
赵庆航愣了一下,道:“为什么?”
宫宇冬道:“在我来杭州之前,我夺了赌的那一条胳膊,杀了他那两个小弟。”
赵庆航道:“你说过,是因为他们在赌场赌输后偷袭了你。”
宫宇冬慢慢道:“更重要的是,当时我就发现,他们是万鹰阁的人,所以我才在盛怒之下,杀了人又夺了他的胳膊。”
赵庆航镇静道:“赌和镖之前说过,他们有老板。”
宫宇冬叹气道:“我早应该明白的,走了这躺路,我更明白了。”
赵庆航道:“为什么?”
宫宇冬道:“你说荆先生在约莫杭州西北方四百里处。”
赵庆航点点头。
宫宇冬道:“我不是说过,我是从西北来的吗?”
赵庆航呆住。
宫宇冬深吸了一口气道:“可惜我距离把握得不好,如今,我又走了一遍,我才明白了。”
“我来杭州之前遇到的那个赌场,正好离杭州四百里。”
赵庆航看着宫宇冬又亮出了笑容。
你找不出任何词来形容这个笑容。
宫宇冬虽然在笑,可是谁都明白他将要干什么事了。
笑能盖在所有表情身上。
无论你原本是想哭,想愤怒,还是真的想笑。你都可以用一层新的笑容盖住你原本的表情。
所以没有表情比笑复杂。
所以宫宇冬“爱”笑。
被仇恨包围,只会带着愤怒的人是很难报仇的。
想要报仇,必须学会戴着“笑”这层面具。
宫宇冬慢慢收起他的“笑”,很慢,慢到赵庆航能看到他笑容的变化。
慢慢地,宫宇冬的脸上失掉了所有的情绪。
“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就是除自己外,没有人能劝,也没有人能参与的事。
赵庆航回去了,只有宫宇冬在继续向前走。
宫宇冬在向西北走,他紧紧握着他的锏。
他之前是一个人走来的,现在他依然也是一个人。
云还是和刚才一样的云,树也是和刚才一样的树。
宫宇冬还是他自己,他的境遇却已不一样了。
至少他现在有地点可去。
至少他知道会发生什么。
有时他明知那些事早已过去,本不愿再去挑起杀戳。
但万鹰阁害他的心却从无休止。
三年。
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饶恕,宽容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不得不杀,有些事不得不做。
是时候做事了。
他做的事是要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