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宇冬只能默默地低头吃饭,好像是躲起来一样。
世上能让宫宇冬躲起来的事还真不多,这可以算上一件。
钱隋甲也在吃饭,不再开口。
钱隋甲可以等,宫宇冬却不想等了。他待在这里的感觉简直比和人打架还累。
过了许久,钱隋甲突然问道:“你不说事情?”
宫宇冬道:“说什么?”
钱隋甲笑了笑,道:“你是为了什么而到这里来的呢?”
宫宇冬结舌,在刚才那种情形,他又怎么能想到这个。
不过,既然钱老爷子不谈那种事,他当然愿意和钱老爷子谈正事。
所以两个人都开始装糊涂。
一个人如果不懂得装糊涂,那才是个真正的糊涂人。
宫宇冬道:“西北方的那个万鹰阁分坛我已经除掉。”
钱隋甲微笑道:“你果然没有白费功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宫宇冬就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钱隋甲接着道:“要找到万鹰阁和除掉他们,都不是容易事。”
宫宇冬笑笑,他觉得还好,只是期间发生了不少离奇的事。
钱隋甲道:“现在你已得手,想要什么奖励?”
宫宇冬连忙皱眉,道:“我又为您做了什么?”
钱隋甲道:“万鹰阁希望这里变得混乱,你除掉他们,其实也帮我省了不少。”
“别。”
钱隋甲的恩情,他绝对不可以再受了,他本就不喜欢欠着别人,更何况这个人情,可不是很好偿还的。
钱隋甲笑了,道:“那你现在想待在哪里?”
“暂居杭州。”
钱隋甲居然已笑得站了起来,于是宫宇冬也站起来了。
宫宇冬连忙把钱老爷子扶下,而他自己却不肯再坐了。
钱隋甲笑道:“坐。”
宫宇冬看看身后的大门,一看大门,他就非常想跑,于是道:“我最好还是站着。”
看来他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钱隋甲大笑,他今天的心情显然很好。
他问道:“你今后还是去押镖?”
宫宇冬点点头,连话也不要多说。
钱隋甲道:“你的武功,押一辈子镖实在太可惜。”
宫宇冬道:“可我也没打算押一辈子。”
钱隋甲道:“押完镖后,你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走。”
钱隋甲不禁动容,有些失望道:“走?什么时候?”
宫宇冬道:“也许三年,也许两年,我就要离开杭州。”
“等到某些时机成熟后,你就打算走?”
“也许。”
“你走后就不打算回来?”
“也许。”
钱隋甲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显得无奈且疲倦,无奈本就使人疲倦。
宫宇冬看到这,反而坐下,笑笑道:“人常说浪子如浮萍,你何曾见过浮萍有过根,又怎能知道它要去何处?”
钱隋甲又笑了下,道:“那简单,不是浮萍不就有办法了么。”
宫宇冬似乎暗中听明白了什么,他道:“可是不是浮萍,不是人说了能算的。”
钱隋甲道:“可以说了算,一个人若是成了家,就再也不能算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