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小手自口袋里掏出来半块面包，放到王周的手里。

“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大哥哥们，只给我和妈妈一个面包，说是小孩子没有资格做信众。”

“我把我这半块省下来了，大哥哥，还给你上次的面包。”

“妈妈说，这个比黑面包好吃！”

小女孩的脸上脏兮兮的，左一道右一道，宛若一只小花猫，但眼睛明亮无比。说话间，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面包上。

小女孩应该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面包吧……她要费多少努力才能忍下不吃这块面包，白天挨着饥饿，等着黑旗下班把它送到王周的手上。

王周半跪下来，眼睛平视着小姑娘，轻轻点一下小女孩脏兮兮的鼻子，语气中充满温柔。

“哥哥晚上已经吃过了。”

他指指肩膀上的黑旗袖章。

“那个很高很高的塔里，有着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这块面包，哥哥吃浪费了。”王周把面包交回到小女孩的手里。

小女孩歪着脑袋，有些不相信王周的话，但肚子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让她羞红了脸。面包虽然已经凉了下来，但是依旧松软无比，对于小女孩来说是个无比的诱惑。

王周摸了摸她的脑袋，起身向着自己的简易棚户走去，走到一半，他回过头来。

昏黑的路灯下，小小的身影捧着半块面包，在黑夜默默地走着，显得无比孤单。

在路的另一头，王周心有不忍。

“小妹妹。”

“你叫什么名字？”

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回头，纯洁的笑容回到她的脸上，她挥舞着手臂，脸上满是欣喜。

“囡囡！”

王周快步上前，牵起她的小手，语气认真又带上一丝疼惜：

“走吧！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点了点头，一大一小的身影在灯光下被拉的很远很远。

……

低矮破烂的桥洞下，

一个个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狗窝的地方，让王周觉得自己对于贫民区的了解还是并不够多。

几十个用来睡觉的铺子或者草席上，此刻都空无一人。

“囡囡？其他人呢？”

小女孩没有在意，她正在努力啃着手里的面包，中间因为吃的太快，反而噎住了好几次。

“呜呜，可能是去参加聚会了吧。”

血肉神教的势力已经铺开的这样快了？还是说之前就已经在默默经营？

不对，面对这种诡异的教派，黑塔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

贫民区为黑旗提供不用发愁的人力，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的高层甘心让贫民区成为神教的地盘？

“有没有人啊。”

“救命啊！”

……

凄厉的呼救声打破桥下的沉寂，正在思考中的王周猛然一惊，等他反应过来，小女孩已经松开自己的手，扔下还没吃完的面包哭喊着向前奔去。

“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