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合上了眼。

肃穆地像个雕塑。

付清丰借着飘进来的雨水冲洗美工刀，默默地看着女人的尸体停留在最后的时刻，她的骨头坚硬，死去了以后依旧使她保持着站立，只有头微微侧向左后方，永远地闭上了眼。

他收起美工刀，走到女孩面前，他不明白女人最后一句话，什么叫他送的礼物，但参与到这场神话入侵，或者说神临事件中，这个女生背后的故事也一定值得挖掘。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她现在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而已。

付清丰抱起她，抬头看那倒塌的十字架，暴雨斜射，但粘在十字架上的血丝毫未动，浮雕威严沉重，像一万个神灵怒目圆瞪，审判他。

什么样的神经病才会在精神病院里修建这样宏大的教堂？

------

“没动静了。”

楚经理撑着黑色雨伞，注视着大门。

但他和恶鬼们都隐隐约约感到那扇门后仿佛关着真正的极恶之鬼，滔滔的，赤色的气势冲上教堂的尖塔，铺天盖地要淹没所有人。

那扇门真的能打开吗？

放出来的还是付清丰吗，还是那个…半死的神？

但门推开了，男人抱着女孩慢慢走了出来，他肩膀上雨滴成雾，炽热的体温让雨水快速变成了蒸汽，但头发还是湿透了，滑落一串串水珠。女孩的白裙黏在身上，隐隐约约露出大片姣好的皮肤。

付清丰抬头，目光穿越大雨，平静如潭水。

“不愧是我们的未来的E级专员。”楚经理鼓掌，但那些恶鬼伫立不动。

从第十三部的角度来讲，恶鬼们单独隶属于第十三部的监管所，在那里关押着即将失控或者已经失控的混血种，他们并不属于常规的第十三部下的部门，因此楚经理对于他们并不了解。

已经走出来的付清丰停下，在楚经理的身边：“任务完成了，我回去后会提交记录。”

“这个女孩？”楚经理犹豫了。

“我带走。”付清丰回答，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还有一分钟左右的路程，但返程的路泥泞更重了。

“可是…”

电话铃响，楚经理急忙掏出响铃的手机，接通电话，缓缓放下电话，默默地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