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月光下的树叶影子打在雾明的轮椅上，像精灵在起舞。

水云和长青将他送到丹房院外，便被烦躁的雾明给赶走了。

“左若童，你不批给我药材，难道就以为我没有办法了吗？”

他没有回偏房休息，而是手摇着轮椅向丹房走去，等他刚靠近门口的时候，便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响动。

嗯？

这么晚是谁在丹房，难道是刘二牛回来了？

他推开门走进去，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同时放置丹炉的内室中隐隐有火光闪动，有人在启炉炼丹！

没有来得及多想，雾明迅速上前拉开内室的木门，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不断散发出黑气的丹炉，而在这个庞然大物之前，正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小身影坐在那里。

“长生，你在做什么？！”

此时的左长生双目紧闭，身体和丹炉宝顶之间有一道黑色的炁桥相连。

随着雾明的话音落下，他双手掐了几个繁奥的手诀之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雾明。

“师伯，您回来了啊。”

“废话。”

雾明没好气地摇着轮椅上前，然而刚走了两步便被丹炉上传来的阴冷气息冻得瑟瑟发抖。

这种感觉他之前体会过，正是自己当初炼制“聚炁丹”的时候，左长生身上发出的。

“你在炼‘聚炁丹’？”

左长生吐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宝顶上方凝结出的雾气，大概可以判断的出，这一炉“聚炁丹”算是炼完了。

“是啊师伯，上次看你炼丹，所以我便想着也来试试。”

他搬来一把凳子，站在上面从宝顶中取出九颗纯黑色的丹丸，上面隐隐流转着一阵乌光。

“没想到，炼成了，呵呵呵......”

“成了？”雾明瞪大眼睛看去。

瞧见左长生小手中的黑色珠子，他满脸的不可思议，“真的成了？”

雾明说着便从左长生手中接过“聚炁丹”，心念微微一动，“控丹术”的口诀随即从他口中飘出。

然后他将其中一颗丹丸放在自己掌中缓缓搓动起来，当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能量时，他心中顿时吃了一惊。

“这孩子......什么时候入门丹道了？”

要知道炼丹可是和玄门中其他的手段不同，除了必要的丹方之外，心性修为和对于火候的掌握更是极为关键。

尤其是心性这一方面，在炼丹的过程中步骤、丹料配比和口诀不能出丝毫差错，如果没有一颗坚韧沉着的耐心，别说将丹丸炼制成功，最简单的第一步“化丹水成形”都不可能做到。

这便是为什么雾明特别看重刘二牛的原因，这小子心无杂念，是修炼丹道的上佳人选。

可是......左长生这小子心性跳脱，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耐下心来炼丹的材料，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独立炼成“聚炁丹”！

即便是以雾明的水平，也是在失败过好几次之后才摸索出炼制“聚炁丹”的方法。

“一定是侥幸，对，就是侥幸！”

想到这里，被左若童拒绝所带来的阴翳一扫而空，雾明打量着正在研究着那些黑色丹丸的左长生，心中一阵欢喜。

“长生啊，你可愿意跟我修习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