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新闻，微昉好奇道：“这就是你说要制止的那个义鬼吗？”

叶筱雨说：“就是它。”

“那它还挺勇的，什么人都敢惹。这个大集团一听就不是什么善茬吧。”

“毕竟，它可是‘义鬼’。”叶筱雨神色复杂，“要是因为对方有钱有势力就不敢动手，那它还裁什么罪呢。”

“裁罪么。虽然我是不太理解，又不领这份工资，干嘛要去当这法官。”微昉咬着吸管，言语冷淡。

“...为了‘正义’吧。”叶筱雨抿了下嘴唇，低声道，“因为这些人犯了罪，却因为各种原因逃脱了制裁，那就只能由它代为裁决。”

微昉不解道：“那‘正义’又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无论身份如何，只要犯罪就要受到同等的惩罚，令恶者不敢施暴，令善者有所回报。”

“那你干嘛还要制止义鬼？”微昉嚼着珍珠，“按你说的，它不就做到了？现在它可是威名赫赫，只要继续发展下去，这座城市的恶人在办坏事时，肯定要仔细掂量几分。”

她沉默片刻，摇摇头：“不，它现在，有些偏离初心了。对罪行的衡量偏重，无论对方犯了什么罪都施以死刑，这样下去，会变成单纯的连环杀人犯。”

没想到微昉却诧异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嗯？”叶筱雨怔住。

“本来它越过法律去以暴制暴，就已经违法了，说明法律已经不是它的正义标准了。那它肯定是依照自己内心定的正义标准去制裁的，至于衡量重不重的——怎么，你还指望它在违法的同时还遵守着法律吗？”

这下轮到叶筱雨迷惑了：“那，它的做法是对的？”

微昉笑道：“这有什么对不对的。正义本来就是人定的，要是换我来定，那随心所欲就是我的正义，凡是对抗我的都是邪恶。”

生而知之的她，对事物的判断也异于常人，没有经过系统教育，也没有培养社会认同，即便路上遇到过许多人，从他们身上感受过许多朴素的道理，但对她而言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抽象东西，对各种理念的认知最后也就都容易归因到自身的情绪感受上。

“那，正义到底是什么？”

“嗐，不要想得太复杂了。你们人类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但求心安气顺。因为看不惯，所以出手了。我偶尔脑抽筋也会干这种事。

“无论是那头所谓的义鬼，还是支持它的人，为什么会干这种无利可图的事，还不都是为了心情舒畅。至于什么道德观啊，公平公道啊，那都是基于社会共识来讲，认同几分就是你的事了。

“所以什么是正义？正义就是去干让你心情舒畅的事。”

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这奇特的思考方向让叶筱雨有种思路被打开的感觉，也算是触类旁通了。

“正义，就是去做让我心情舒畅的事？”

......

“我回来了！”

微昉用言安给她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公寓大门，提着大包小包的兴冲冲进了客厅。

在客厅看着电视的言安抬起头，开玩笑道：“再不回来，我都准备好帮你收尸了。”

“呸！你才是尸体！”微昉啐了口，喜滋滋地把大包小包放在沙发上，脸上喜意洋洋，“看！都是我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