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老娘刘淑珍将一盆黏糊糊的大碴粥端上来,又切了盘芥菜疙瘩。
一边给几人盛饭,一边唠叨,“还好你昨晚没去,听说抓了不少人。”
徐爱林扒拉着滚烫的大碴粥,含糊的问道,“咋回事儿,打起来了?”
他心想不应该啊,明明通知过大舅哥,难道是去晚了?
刘淑珍答道,“不清楚,听说是查出来把短管火枪,还有不少刀,民兵队抓了十来人送县城了。”
徐爱林恍然大悟,难怪昨天王建军右手一直放在兜里,原来是藏了把枪,他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看来过了两年,这小子有点忘记他那个老大是啥下场。
“娘,您放心,我今后都不出去鬼混了!”
徐爱林擦擦嘴,向老娘保证道。
刘淑珍夹咸菜的手顿了下,有些不敢置信。
这话是自己老儿子说出来的吗?
回头看了眼儿媳妇,金敏英只吃了小半碗粥,就撂下了筷子。
刘淑珍急忙问道,“小英,咋了?没胃口?”
听见老娘询问,徐爱林也赶忙看向媳妇。
他媳妇个儿不高,瘦瘦小小的一只,皮肤倒是白的很,模样有点像一個棒子国的知名演员。
“娘,没事儿,可能昨天累着了,没啥胃口。”
刘淑珍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没办法,这月份是一年里最难熬的。
地窖里的白菜萝卜吃得差不多,市场上的蔬菜贵的吓人,只能靠咸菜度日,。
其实熬过这个月就好了,四月就能上山挖野菜。
别说年轻人,她这个老婆子也没胃口。
徐爱林不由的感到自责,媳妇每天去火柴厂糊纸盒,自己却游手好闲的,一分钱没往家拿过。
丈夫当成他这样,还真是连人渣都不如。
轻轻握了下媳妇的小手,“等晚上回来,我给你弄好吃的!”
金敏英眼睛一亮,随即又担心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不要啥好吃的,你别出去惹事儿就行。”
徐爱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这形象,在家人眼中,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善的。
慢慢来吧!
吃过早饭,老娘和媳妇就出门去火柴厂上工。
徐爱林从抽屉里找出工具,开始忙活起来。
他先是从院外找了条木板,锯成巴掌大的两块,再用木工凿子挖个梭形凹槽。
凹槽的四个方向,又开出八条线槽。
找来四根铁丝,比量好长短,将其中一条长的,用钳子在中间弯出个小圈。
仔细的将铁丝排列在线槽内,用浆糊将两块木板贴合好,绑上两根猴皮筋,便出了门。
来到场部的铁匠铺,就见到陈兵在那儿气呼呼的拉着风箱。
仔细看过去,他脸上还有个红红的巴掌印。
“兵子,你爹又打你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听说昨晚的事儿,老陈大叔又动手了。
陈兵他爹原来是铁匠,林场成立以后,就负责给伐木队打造工具。
顺理成章的成了工人,陈大叔就一个心愿,等自己退休陈兵好接班。
可是陈兵这小子,压根就不想当铁匠,整日里跟着徐爱林瞎混。
结果就是三天两头的挨打。
也不知道是不是祖辈遗传,陈兵头铁的很,甭管被打多少次,就是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