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最主要的是实用,又不是需要给别人展示的艺术品,没必要用那些榫卯结构。
其实还是缺钱缺时间,要不他还真想让老孙头打造一幢,不用一根铁钉螺丝的仿古建筑。
“你俩该忙啥就忙啥去,下午记得牵辆大车过来,把这些废料都拿家里去,晒晒还能当柴烧!”
其实在林城市,像是他这样的工匠还是挺少的。
大部分匠人都会主动提出,要点废料啥的,毕竟他们不是工人,没这个便利条件。
靠花钱去买柴火,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大多都是提前跟东家商量,少一点工钱,折换成物料。
用老孙头的话讲,他干的是手艺活,挣得是手艺钱,至于那些有的没的,拿了就是侮辱祖师爷传下来的本事。
徐爱林听他说这些的时候,还是相当敬佩的,真不愧是去首都建设大会堂的能人。像这种真正有匠心的手艺人,只会随着物欲侵蚀越来越少。
“孙大爷,您估计这里面还有多少木料是能用的!”
趁着老丈人还没来,徐爱林跟他闲聊起来。
老孙头冷哼一声,“你爹他们这群二傻子,懂个六啊!在这地方建房子还敢用桦树,真是糟践好料子!
我看过了,里面就两根当主梁的是红松,清理下还能继续使用,也算是他们唯一干对的地方!”
小兴安岭这边,桦树和红松是最主要的两种木材。但是它们的区别却很大。
红松木质中含有松油,耐腐性比较好,而且松油的味道,还会带着些驱虫的功能。
白桦木就没这个优点了,但它本身比重大,更适合加工,比如木板家具之类的。
徐爱林感觉老孙头对当年似乎很了解,就好奇的问道,“孙大爷,您能给我讲讲我爹当年的事儿吗?”
自打上次听马老讲他爹去撵灰狗子的趣事儿,对于老徐同志当年的八卦,就总是好奇忍不住打听。
孙大爷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还给徐爱林也递了一支。
“你爹啊,是大会战那年冬天来的,这小子刚到的时候,就穿了一身薄薄的衣裳,差点没冻死他。
后来在火车站分人的时候,还是当年的老场长给他披了件军大衣。你爹还有俩小伙子就来了咱们东盛林场,不过跟他一起来的那俩现在都不在喽!”
老孙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讲道,“当时马大哥见他干干瘦瘦的,你要知道伐木工可是最需要力气的,当时就不想要这三人。
其他俩人一听都傻了,就你爹那个楞种,二话没说,上去捞起一把斧子,就开始砍树!”
徐爱林眼前一亮,没想到老爹竟然还有如此壮举。
“那马大爷一定很喜欢我爹吧!”
老孙头斜了他一眼,“呸,你马大爷当时上去就是一脚,直接给他干雪堆里了。”
“那是为啥啊?”
“为啥?这小子是对准人的方向砍的,这树要是细点,没准就得把人砸死。
再说了,他砍的那位置也不对,比正常线高了足足半米,你马大爷最讨厌糟蹋木头的人!”
徐爱林在脑海中勾勒出当时的画面,想想就觉得有趣儿。
前世没那个机会,对于老爹的了解知之甚少,如今倒是给了他这个弥补的机会。
俩人正闲聊间,山下忽然传来一阵喊声,“徐爱林,徐爱林在吗?”
徐爱林向下面张望,不由的心生敬佩。
“真尼玛牛逼,山林里骑自行车,不愧是局里的干部,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