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来!”
只听孟黜的一声暴喝,激荡了不知多少层丝绸帷幕,震开了朦朦胧胧水汽烟云,也让里许之外,一处小山上的萧季安豁然睁开了眼睛。
“是时候了。”
萧季安长身而起,身边长刀插地,身后神灵虚像显现。
孟黜没有一吼达于里许之力,只是此前萧季安在他的身上留下的一道神力,震荡激发有所感应而已。
但,这也就足够了。
萧季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来,将长刀从地上拔出。
霎时间,一道青光冲天而起,萧季安后撤几步,弯身如弓,大喝一声:“去!”
手中长刀,当即化身青龙一般,青色的刀气迸发出来,撕裂了沿途空气,直飞入温泉谷中。
……
“杀!”
孟黜一声“刀来”之后,动作不停,直接趋身上前,如同拔山撼岳一般,以肩膀撞在了酒鼎上。
“咔嚓”一声,酒鼎剧烈,酒浆遍洒,浓郁的酒香熏人欲醉。
豁然裂开两半的酒鼎当中,一道寒光坠落下来,正被早有准备的孟黜接到了手中,再上前一步,举刀直劈齐王。
“护驾!”
尖锐的嗓音响起,那四个齐宫近卫监终于反应了过来,两个出手扑向孟黜,一个拦在孟黜与齐王之间,一个拖着齐王倒退。
四人一经出手,配合默契,各司其职,显然是经过常年的训练,几乎成为一种本能了。
孟黜的连接动作,暴烈刚猛,要是换却了其他人等在此,目瞪口呆之下还真未必就能反应得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孟黜手中腾龙剑堪堪要劈砍下齐王的脑袋,带出的刀风甚至在齐王的额头上带出淡淡的血痕时,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掌将腾龙剑并掌夹住。
几无先后之分,齐王便为另外一个护卫监护着后退,同时孟黜左右肩膀皆是一寒,眼角余光瞄到两个齐宫护卫监两手成利爪状,冲着他的肩膀抓来。
这一下要是被他们两个抓实在了,定然是琵琶骨断裂,肩膀肌肉撕开,甚至整条手臂扯断的结果,瞬间就会失去战斗力。
孟黜论及实力,其实不及四大护卫监的任何一个,不过他心中有底气,又不如他们有所牵挂,当断则断,立刻松开腾龙雄剑,抽身暴退。
“啪啪~”
他原本站立之处,两只鹰爪一样的手掌捏爆了空气,仿佛岩石在那,也是一捏而碎。
“好胆,给我杀了他!”
齐王程献惊魂甫定,旋即暴怒,大喝出声。说余怒未消,又补充了一句:“要是让他跑了,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身为鼎鼎大名的昏君,齐王这些年来被刺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竟是颇有几分镇定,命令完后就转身想要离开。
他肥胖的身子刚刚转过一半,一股尖锐的呼啸破空之声,隐然龙吟虎啸,从天上直扑而下。
下意识的,无论是齐王还是四大齐宫护卫监,乃至于那些宫女、孟黜,无不抬头望去。
众人之中,也只有孟黜明白来者到底是什么?
就在四大齐宫护卫监中的三人合围而上,要将孟黜就地扑杀的时候,孟黜一跃而起,一手高高举起,握持青龙。
“三尖两刃刀!”
“喝!”
“昏君,受死!”
孟黜暴喝着,感受着那股澎湃无匹的力量,从长刀中流淌出来,游走在他的全身,同时全身上下,似有什么东西与刀身呼应,灌输……
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冷艳一刀。
“杀!”
刀光如轮,冷月飞天,长刀所向,何者不破?
长刀中蕴含的杀戮之意,无匹刀气,乃至于孟黜的一腔义气,仿佛都随着这一刀宣泄了出去。
“啊啊啊~”
三声短促的惨叫声,三个威风凛凛的护卫监身首两断,一刀而斩。这一刀快到了什么地步?人分两段,下半身犹自前行,鲜血淋漓一地。
“痛快!”
孟黜大笑着,感受着胸中一股气在支持,全身上下有力量在流动,刀气不吐不快,恨不得仰天长啸。
“昏君纳命,为我义兄仇!”
“昏君纳命,为我家国恨!”
“昏君纳命,为痛苦百姓!”
“昏君纳命,为受辱女子……”
“……”
一言,就是一刀。
孟黜大踏步地前进,一步一言一刀;
齐王忙不迭地逃跑,一闪一钻一帷幕。
那披满了整个温泉谷的丝绸帷幕,如同一道道彩虹的波浪,将齐王隐藏在其中。这是他的行宫,这些日子来日日在此淫乐,他对此处的熟悉,显然更在初来乍到的孟黜之上。
“撕拉~撕拉~~”
裂帛之声,不绝于耳,不知多少树木断折刀下,几多的丝绸裂成破布,数息的时间过去,孟黜竟然未曾捉到齐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