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才甚至都没有理睬那些巡警——直到那个奇怪的男人出现在街道上。
“对呀,说两句话又不会交待在这儿。”萨姆利靠近了玫塔,“真的,话说完了就让你走。”
她犹豫片刻,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你叫萨姆利,先生?”玫塔问道,“你的穿着并不像是一位警官,至少我没见过你这样的。”
——好极了。玫塔开口之后,人们便又像往常一样匆匆行去了。没人理睬他们两个接下来的谈话了,他们手上的事情似乎比玫塔还要急。
金伦的市风就是这样——就算你在大街上拉屎都只有巡警会去理你,那些民众总是没什么兴致去看热闹。
“回去待命吧。”萨姆利向身后的巡警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这里,“继续我们的谈话吧,朋友。
没错,我是逆水之舟的使节,本来和这儿的警局没关系。”萨姆利道,“原先的警察局长格尔特先生前段时间被人杀害了——同时,也有人指控他杀害了别人。”
“所以他们就放心把这个职位交给一个外人?”
“逆水之舟算得上是金伦的外人吗?”萨姆利微笑道,“别忘了,第一任掌舵人的雕像就立在市中心的广场上。”
——维多利亚广场,而那中心的雕像名叫维多利亚二世像。
是的,那就是维多利亚的最后一任君主,逆水之舟已知的第一任“掌舵人”。
“我来找你可不只是为了伸张正义,朋友。”萨姆利道,“如果你有空的话,来我办公室喝杯茶?”
话里有话啊,使节先生。
玫塔和逆水之舟有着不小的恩怨——或许这杯茶会将她送入地狱。
萨姆利看出了玫塔的思量,便提前向她表明了好意。
“我想以我个人的名义和你交流,真的。”萨姆利道,“以我的另一重身份——赫尔维斯事务所的好朋友。”
“那干脆就去事务所见好了,先生。”玫塔的双臂抱在胸前,如此冷漠。
“浮生刚刚才惹完事,你忘记了?”萨姆利道,“那群小摄像头马上就会把事务所划为自己的殖民地了——你想被监听?反正我不想。”
“…但我需要证据,让我能够相信你的铁证。”
“嘛,差点忘了。”萨姆利笑了笑,伸出手来。
一块菱晶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散发着浅浅的光辉。
“行过罪恶的死荫,自由将如约而至。”自信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毫不隐晦地将他的情绪展现出来。
玫塔略显惊愕地注视着他,语气稍缓地开口:“…什么时候见?”
“哇,和你说话可真省事!”萨姆利开心地笑了起来,向玫塔伸出两根手指,“两天内,什么时候都能来见我。只要你想。
哦,对了。我留给你个东西,以免你被那群人无缘无故地扣下。”萨姆利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徽章,伸手送到玫塔眼前。
“…这是?”玫塔问道。
“逆水之舟的行舟者徽章。”萨姆利说,“拿着这个,没有官兵会找你的麻烦。”
玫塔思索了一瞬,便点了点头。
“感谢你,萨姆利先生。”她接下徽章,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玫塔抬起头来,向萨姆利告别,“晚些时候见,别了。”
“好哦,再见啦!”萨姆利笑着向玫塔挥了挥手,便也转身离去。
玫塔沉默地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眸中蕴着复杂的思绪。
逆水之舟为什么会入局?
——他们不该来这儿。
玫塔低头将萨姆利交给自己的徽章拿了出来,转身走进人流之中。
“Rebel Ship,反抗者的方舟。”玫塔默念着徽章上的文字。
她抬起头看向天空,是雾霾与阴云。
这个名字很适合黎彼兰德的年轻人们。她将徽章重新装入口袋,如此想道。
如果我们飞上天空,飞到比这层乌云更高的地方——那么,我们是否能重新见到太阳?
脚步声此起彼伏,一如她此刻内心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