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里正念完名单,准备上香的时候,有些人按耐不住了。
“ 里正!”
里正拿着还未点的香转身,“ 张富贵?什么事儿?”
张富贵“一身正气”的走出人群,朝着祠堂作了个揖,“ 里正我想请问,这修学堂可是村里的一件大好事?”
“ 自然。”
“ 那这动工咱们是不是也挑了吉利日子?”
里正,“ 当然挑了个好日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张富贵望向白陶这方,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仍然朗声道,“ 既然是件造福子孙后代的好事,也挑了吉利的日子,那就不能让不吉利的人来干这事儿,万一到时候祖上怪罪,或者影响到以后上学堂的孩子们怎么办?”
胆子大点的村民跟着小声附和,“ 富贵说的对。”
里正知道他是何意,但他不信这些,也不想助长村里的这种风气。
他决定今日好好摊开说说,“ 那你说说,这里有谁不吉利?”
张富贵顿时不敢吱声,只敢拿眼神悄悄瞟裴铮一下,没想到正好和裴铮视线相撞。
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在场的村民其实不用张富贵明说,也知道对方想说的是谁。
看懂张富贵眼神的白陶茫然了,他以为村子里的大家怕裴铮是因为裴铮长得凶还在战场上杀过人,没想到还牵扯到吉不吉利的事儿。
张叔在人群里有些生气,想说裴铮不是大家想的那样,都没有怎么接触,怎么能妄下定论。
但他又想自己要是这么说了,那就默认了张富贵口里不吉利的人是裴铮,便只好忍着。
里正看着不吭声的大家,狠狠拍了一下香案,“ 这会儿你们要是不说,往后别怪我没问。”
不远处煮饭的几个婶子原本有说有笑的,被这动静吓一跳,“ 这是怎么了?谁惹里正发火了?”
几人刚才也没听见张富贵说的话,这会儿正疑惑呢。
村里其实有不少人赞同张富贵的这个说法,但又怕自己说出来后被裴铮报复,都在犹豫要不要说。
没曾想一个站在旁边凑热闹的孩子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
他抬手指着裴铮,“ 不吉利的人就是他,我奶说他是早产专挑鬼日生的,还克死了亲爹娘!”
被说的裴铮依然面无表情,倒是吓坏了孩子的父亲,赶紧从人群里跑出来,抬手就是给孩子一巴掌,“ 谁让你这么说的?赶紧给老子滚回去。”
孩子被这一下扇懵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话都断断续续,“ 你们,你们,平时在家,都是这么说的。”
孩子他爹脸色一白,愣是不敢回头看一眼裴铮,抱起孩子又是一巴掌,“ 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旁边一个煮饭的婶子不乐意了,赶紧跑过来把孩子护在身前,一脸尖酸刻薄,“ 张铁生!你凭什么打我孙子?我孙子说的有什么不对?他裴铮本来就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在战场上那是杀人不眨眼,听说还吃人肉呢,我说这种人就应该逐出咱们清河村!”
村里人大多还是质朴,虽然有些不想让裴铮参与动工仪式,怕不吉利。
但也没想过把人逐出村,都是想平日不来往,看见了躲着走就好。所以也没人跟着附和。
白陶听到这话气笑了,本来才融入村子,参与这些事不好,但他实在是憋得慌。
他和宋以安拦住一旁想冲上去干架的大牛,自己走到里正身边,朝人群欠了欠身。